“好慢。”龍瑤台嫌棄。
“你以為都是你。”青蛇翻了個白眼,“你畫的那些符随意得很,十幾張才能發揮出一張的力量。我畫的可是精品,比你的好多了。”
“那小蛇蛇好好畫。”
“啊!你好惡心。”
——
越瑛就是在這麼一陣嬉鬧聲中醒來。
身體被下了藥,很不爽利,腦子又迷迷糊糊的,連動幾下都很不舒服。
隻是柔軟的觸感和毛茸茸,提醒他,他又變回小貓了。
現下還是在龍瑤台的房間裡。嗯?金梧沒把他帶去見師傅嗎?
越瑛早在恢複靈力後将事情告知給了宗主,還将自己的情況透露了一些金梧。
不過,可惜的是,他還沒将自己任何“蘇瑤瑤”有疑的事情告知。
歸根結底,當時他隻是有點懷疑,有自視甚高,被她的表白蒙蔽了雙眼,才沒将懷疑告知。等到後面,她演都不演的時候,就更來不及了。
想到自己暈倒前,模樣古怪的師妹,他心下警惕,打算按兵不動。
總歸,現在在玄寂宗,還是他的地盤。
少女悅耳的笑聲從旁邊傳來,越瑛忍了許久,終于勉強展開一條縫。
一個身穿大花袍子的不男不女怪人,正伏在她的桌子上,提筆不知寫着什麼。
而他平日裡沉默内斂的師妹,此刻卻坐姿散漫,輕笑着,有一搭沒一搭地和那個人妖聊天。
“該說不說,越瑛變成了小貓,可比以前順眼多了。”
少女聲音自信輕蔑,仿佛那個在她平日裡珍重無比的名字,就像玩物一般。
越瑛感覺心頭澀澀的,強迫自己壓下其他心思,凝神思考。
果然,蘇瑤瑤,身世有怪。
喜歡他,都是騙他的。
“比以前順眼”,是什麼意思,把他當玩物嗎?
青蛇總算完成了一張符箓,晾在一邊,正打算休息休息再寫第二張。
于是休息間隙,和龍瑤台聊了起來。
“還是覺得可惜,要是當初你把他變成蛇多好。”他道。
“像你一樣臭死了我會忍不住把他弄死的。”龍瑤台道。
“而且。”她玩了玩自己兩個羊角鬓,紅繩在她指尖纏繞,更趁她手指纖細修長,“貓多可愛。你不覺得他人前高高在上,私下卻隻能蜷縮在我的床邊搖尾乞憐,這種反差——很可愛?”
越瑛脊背發涼。
“你不會忍不住弄死他嗎?”青蛇道。
少女無奈地攤開手:“我當然不會殺他啊!那多便宜他!你不覺得比起那樣,把他弄成一隻離了我就活不下去的肥貓——更好玩?”
“哈哈哈哈......”
昔日在他身後亦步亦趨的少女,竟然飽含着這種心思。
越瑛聽完,貓爪冰涼,靈魂如同被震出身體一樣,對當下之事毫無知覺。
這是.....假的吧?
僵硬的貓爪動了一下,他一不小心,從床上跌落到冰冷的地闆。
龍瑤台和青蛇猛地往他那個方向看去。
他從未見過,她用那麼冰冷的眼神,看着他。
越瑛無助地向桌椅後爬去,盡管于事無補,可他還是想要一邊栖身之所。
龍瑤台發覺了目的,露出輕笑。伸出手,将他提了出來。
沒有靈力的貓貓在她面前毫無還手之力。
龍瑤台将他放置在床上,掐住他毛茸茸的下颚,強迫他擡頭,看着她。
她似乎在讀他嚴重的情緒,可是他眼裡除了恐慌,什麼都沒有。
下颚被掐地很痛,越瑛覺得自己要呼吸不上來了,“喵”了一聲,乞求放過。
龍瑤台也并無置他于死地的想法,緩慢放開後,冷笑了一聲。
“師兄......”她歪着腦袋,那兩個梳得并不好的羊角鬓垂落下來,她的頭發蓬松柔軟,擋住了半張臉,唯有那雙眼睛露出,那漆黑的眼瞳緊緊地盯着他。
漸漸的,變成了金色的豎瞳。
“我的表白,你答應嗎?”
“喵......”越瑛沒想到她現在還在想這些事情,隻覺得有種風雨欲來的恐怖。
“喵叫也沒用,我可以讀你的心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