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摸了一下他的毛發，沒之前柔順了，仿佛黯淡了不少。

不好摸了。

就像一朵枯萎的百合花。

“最近是不是長大了點。”龍瑤台道。

越瑛喉嚨裡發出細弱的喵聲，恹恹的，情緒十分低落的樣子。

“你明天想吃什麼，我給你拿，額，像之前那樣給你煲湯也不是不行。”龍瑤台繼續道，“我是你的主人，當然要顧好你，你盡管提要求吧。”

熟悉龍瑤台的人可能會知道，她這番話，可以說的上是“哄”了。

就像主人養花和養小動物一樣，一旦對方不高興，她是會分出些心思哄的，如果對方想要她做一些力所能及的事情，她也能做的。

但是多了不行。

譬如越瑛心心念念的“解除契約”。

越瑛神态冷漠，心聲也空洞，龍瑤台揉了一會兒後，發現他沒什麼反應，于是把他扯到自己身上，抱着他睡覺。

她很喜歡抱着小貓睡覺，毛茸茸，暖烘烘的，都不知同床共枕過多少次。

越瑛隻覺得很累，迷迷糊糊間，她聽到了龍瑤台小聲的建議：“要不，明天我給你煲湯吧，我覺得你很喜歡。”

外院十七院因為王圓圓的事情，暫時被停課了，龍瑤台和十七院的同學們也都被要求暫時在舍間内活動，不得外出。

最近頗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可是龍瑤台卻不太慌張，而且今日，她反而還比之前晚起了一個時辰。

肚子上空落落的，龍瑤台向床的一個角落看去，發現越瑛正蜷縮着身體，盤在床沿上。

她換好衣服後，在門口張望了一會兒，接着趁着看管的靈修不注意，偷偷溜了出去，沒多久後，帶着一堆鍋碗和食材回來。

她回來的時候走的是窗戶，當時越瑛見龍瑤台走了，悄悄挪到窗戶旁，可沒多久，他上方就悄無聲息地籠罩了一層暗影。

她往後回頭，綠色的眼睛正巧對上她閃過金光的瞳孔。

龍瑤台挑了挑眉毛，接着，把袋子裡的東西一股腦扔床上。

小蛇、王八、還有一個水珠泡着的小魚。

越瑛繼續往暗處躲了躲。

龍瑤台看見了，沒有理會，她把食材放在桌子上，喃喃道：“青蛇你們可真是讓我好找，太會躲了。”

“這不是以防萬一嘛。”青蛇喃喃道，“不說是這兩天要離開玄寂宗嗎，怎麼做上菜了。”

“小貓想吃。”龍瑤台道，“你急什麼，我傷快養好了，想走的話什麼時候都可以走。”

“哼，真有你說的那麼強，怎麼水月秘境中出來的時候傷成那個鬼樣？”

“那是精神力傷害居多，當時我就想瞧瞧那個陣法嘛，而且你看。”龍瑤台抓起玄冥鱗，“我不還帶了一個奴隸回來嗎？”

玄冥鱗布置陣法時，已經耗盡了大部分靈力和精神力，又被龍瑤台擊敗，此刻雖然醒了，也是極為虛弱的狀态，縮在龜殼裡不敢出來。

龍瑤台冷哼一聲，把他放下後，去準備食物了。

她用火符開火，乒呤乓啷煮了一個半時辰後，滿屋子都是湯的清香。

龍瑤台會做的飯菜不少，但唯一能叫除了她以外的人吃下去的，隻有這個湯。

她先是勺了一碗，放在越瑛面前，然後給自己留了兩碗分量後，才将剩下的給青蛇他們分。

越瑛已經好久沒吃東西了，他聞到湯的清香，本想冷漠應對，但最後還是沒忍住。

可是試了幾口後，卻發現不對，味道很好，可是不是記憶中的味道了。

龍瑤台方才就有偷偷注意這邊，見他喝了幾口後停了下來，問道：“怎麼了，不合胃口嗎？”

然後用讀心法知道他對于味道的疑惑。

“噢，這個。”龍瑤台覺得既然越瑛知道了主仆契約，那這個告訴他也無所謂了，“今天做的，其實跟我之前給你做的都差不多，但是少了一味料。”

“那是丹粉——也不是什麼名貴丹藥的名字，純粹是各類丹藥混雜在一起研磨成粉。當初，我得到的主仆契約卷軸并不完全，我研究了許久，才找到一些替代失去部分的代替品，包括但不限于山神符箓，還有這些丹粉。”

“對了，裡面還混雜了一些秘術的丹藥，我從九尾狐族那裡要來的，可廢了我好大一分力呢，把你變成小貓的東西就是他。”

龍瑤台說完後，又喝了口湯，瞥見青蛇在一旁，忍不住笑道：“當初青蛇可是建議我把你變成小蛇，我沒同意，你說蛇多不好，渾身長滿了腥臭的鱗片，終日在不見天日的土壤裡爬行。”

“最後我還是選擇把你變成小貓了，其實這還是你給我的靈感，當初你一直小貓兒小貓兒那樣叫我，我心裡可不爽利了。不過貓，确實很可愛。”

玄冥鱗在龜殼裡聽完了全部，驚歎這也是自己能聽的。

下一秒，房間内傳來響動，卻見越瑛一個擺手，将湯碗打翻。

湯水和碎片倒在地上，狼狽不堪。

龍瑤台一下子沉了臉色，她不做表情的時候，那張蒼白妖異的臉蛋是很恐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