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格放下了鼠标。
“我需要親眼看到它,才能給出肯定的答案。”
但是,不得不說,廢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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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是提前打過招呼,一路上遇到的負責看守的神盾局特工都低着腦袋,沒有人擡頭看溫格;而不負責看守的特工他們一個都沒遇見。
“早知道不戴面具了。”
溫格抱怨道,“這面具又不怎麼透氣。”
領先半步引路的娜塔莎聞言笑道:“以防萬一嘛。不舒服的話,我們快一點解決就能早點回去了。”
溫格沒有接話,跟着娜塔莎再次穿過了一條幽深的長廊,終于到達了最裡面的監牢。
封閉的鐵門打開的一瞬間,腐爛的惡臭撲面而來,把托尼惡心得夠嗆;一直舉止優雅從容的溫格卻像是習以為常,進門的腳步連絲毫停頓都沒有。
蠕蟲隻能寄生同階的天賦者,比牠等階低的身體承擔不了牠,比牠等階高的它寄生不了,因此對于隻有一階的蠕蟲,溫格毫無後顧之憂:反正他們誰也奈何不了誰。
眼前的生物已經看不出任何與人類有關的痕迹了。牠和埃德加.斯蒂文森一個大小,頭部挂着淩亂的棕色毛發,其中一些被口器割斷,更多則是纏繞在口器上;尖厲的口器還在機械地咀嚼,盡管裡面空無一物;牠的身上白黃紅三色混雜,條條道道挂着一些不能細想的、腐爛的肉塊,身體已經有些幹癟和褪色。
溫格一眼就看出來,眼前這隻蠕蟲已經活不了多久了:牠已經把埃德加徹底吃幹抹淨,無法再通過将凡人“喂養”給埃德加的方式來延長埃德加的“使用期限”了,隻要三天内沒有出現同等階的天賦者給牠寄生,牠就會徹底死亡。
他随手扒拉了兩下,蠕蟲也隻是下意識往外咕蛹,忽略掉牠身上的血肉脂肪,甚至還有幾分乖巧,但在巨大的反差下——尤其是在已經接近魅惑這一概念的溫格.卡爾文的對比下,這種“乖巧”的醜陋的僞人感卻更加令人作嘔。
沒有任何有用的信息。
溫格收回手,極度嫌惡地掏出手帕仔仔細細裡裡外外地把手擦幹淨,這才跨出門,把與蠕蟲相關的常識如實告知了外面的娜塔莎和托尼,随後假作不經意問道:“他近期都去過哪裡?我擔心還有另外的蠕蟲。”
才怪,這種事情的發生概率和連中兩張千萬美金差不多,更何況沒有智慧的蠕蟲才不會有尋找同類的意識。
但這不妨礙他诓騙對此一知半解的娜塔莎。
他們開始往回走,娜塔莎在請示過耳機另一頭的弗瑞後,對溫格點點頭:“你聽說過……九頭蛇嗎?”
簡單介紹九頭蛇的累累惡行後,娜塔莎補充道:“還記得你拍賣的三條人魚嗎?”
“他們不是天生的人魚,而是九頭蛇人體實驗的産物。”
娜塔莎的聲音中不免帶上了憤怒和物傷其類的悲哀:“他們原本都是人類,有自己的妻兒子女……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無法說話,無法活動,甚至無法正常呼吸,隻能作為失敗品被賣給權貴作為玩物……而九頭蛇的基地中甚至可能有更多——”
那可不一定是失敗品,更有可能是半成品,更不一定有更多。溫格心想,因為埃德加原本并沒有賣出他們的打算,相反,這些人魚在被溫格徹底掌控的埃德加獻給溫格前,還在實驗室的培養容器中接受慘無人道的改造。
正在他們踏出神盾局基地的前一刻,一位神盾局特工急匆匆上前,附在娜塔莎耳邊低語了幾句。
“……那些人魚已經死了。”娜塔莎悲哀地歎了口氣,“如果有更多人魚,更多時間,我們也許能夠找到九頭蛇的基地,找到拯救他們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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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有沒有可能,我是說可能。”
以利亞打斷了溫格的叙述。
“他們就是在演你。”
作為神盾局最優秀的特工,娜塔莎的情緒怎麼可能在可疑的外人面前外露到這個地步。
溫格的贊美張口就來:“不愧是教主大人!我當時也是思考了一下才能得出這個結論,教主大人馬上就想到了!您——”
“……停。你意識到了就行,繼續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