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隻是因為debuff而出了一身冷汗,大體上還算幹淨整潔的以利亞相比,紅頭罩狼狽了太多。
他特殊材質的緊身衣都開了好幾個口,一身腥臭的鐵鏽混雜着消毒水的味道,斑駁的血迹中還摻和着東一塊西一塊不知道哪來的污漬。
紅頭罩本人倒是不以為意,随手把槍上的血往自己身上一抹,再順腳把一隻剛咕蛹到他腳邊的怪物重重踹到了牆上——然而,這隻怪物甚至沒有一分一毫的停頓,又重新開始往紅頭罩這裡咕蛹。
“就像你看到的這樣。”紅頭罩冷笑一聲,“這些東西是那群貓頭鷹養的'利爪',已經沒有自己的思想了,爆頭爆心都殺不死,手腳都廢掉了還能爬過來。”
随着紅頭罩的講述,「利爪」卡适時翻轉出現在了遊戲桌面上。
「一團蠕動的人類屍塊。」
性相有一階冬,一階杯,二階刃。
以利亞聯想到剛才噴濺在自己臉上又被抹掉的接近黑色的深紅色血液,恍然大悟:這不是活人的血液顔色啊。
不過以利亞還是有些疑惑。
“隻是這四隻利爪就能把你整成這個樣子嗎?”
他是不是對紅頭罩有點高估了?
紅頭罩聞言,“呵”的一聲,血也不擦了,伸腿就重重踹在這個房間唯一的門上。
“砰——”
門壓過血肉,傳來沉悶的的聲音沉悶而瘆人。
門外,滿地都是蠕動的黑色肉塊,為了朝着他們的方向靠近,用盡一切辦法:還有手的爬,沒有手的滾,手腳都被廢了,也拼盡一切地扭動……
日常口中的玩笑,卻是這場地獄的真實。
以利亞眯起眼睛,不再去看地上緩慢前進、可憐又可悲的屍體,視線緩慢上移。
和洛麗塔進入的空間仿佛上下颠倒一樣,這裡一圈又一圈的房間向上延伸,一直到頂點;這一層的幾乎每一個房間門都已經被打開,可以看見裡面的布局和這一間一模一樣,都狹小得可憐,擺放着四個被打碎的罐子。
像是站在一間鐵皮鑄就的蜂房。
哥譚那麼多人類失蹤了,蝙蝠俠居然什麼都沒發現嗎?!
“不過想也知道有蛾的手筆就是了……”以利亞嘀咕着,把“紅頭罩不行”“蝙蝠俠不行”的想法默默劃掉。
不成熟的邪/教窩點是這樣的,人類屍體比人類多;成熟的教主都喂蜘蛛之門了,一點渣渣都不會留下。
由于這裡有光,剛才緊急避險又不能分心,以利亞第一時間切斷了「制燭者」視角,現在再切過去一看,洛麗塔就這麼靜靜懸停在原地,感受到「制燭者」再次看過來,就喊了一聲“主”,看着乖得不得了。
以利亞看一眼,言簡意赅地要求洛麗塔就在原地不要動。
他現在和紅頭罩一起去找洛麗塔彙合,兩方都在移動那得走到何年馬月。
再次把「制燭者」視角關掉,以利亞轉向還在喘氣的紅頭罩:“你在這裡這麼久了,别告訴我就在這一個地方殺殺殺?”
“……哈。”紅頭罩終于氣笑了,“你出去一個我看看?!”
“哐當。”
以利亞正要說話,就聽見了某種敲擊玻璃的聲音。
“哐當。”
……似乎不是錯覺。
以利亞和紅頭罩對視,對方帶着點瘋氣地咧開嘴。
“哐當哐當哐當哐當哐當哐當哐當——”
“啪!”
玻璃碎了。
上方一層緊閉的房門幾乎就在下一秒被破開,那些“利爪”堪稱迫不及待地一躍而下,一片死黑的怪物從上方壓下,帶來不容輕視的壓迫感。
紅頭罩率先沖了出去,帶笑嗓音已然嘶啞。
“我可沒空保護你,醫生——殺吧。”
*
教主已經不是醫生了,教主隻是平平常常普普通通燈相長生者。
燈的攻擊力,體現在對精神和思想上。想要從思維上升到物理攻擊,就要開最高檔,然而,最高檔隻能撐五秒。
這一地的屍體既沒有思想,又不是五秒鐘可以解決的問題,教主真的殺不動。
教主選擇隐身。
“加油,紅頭罩。我來之前你不是也搞定的很漂亮嗎?”
以利亞的聲音輕飄飄的——嗡鳴聲随着隐身效果開啟再度響起,眩暈感使他不是很想說話。
作為蛾的技能,「隐秘」當然不僅僅是從視覺上迷惑他人那麼簡單;事實上,如果不是以利亞刻意想要讓紅頭罩聽見,他人不會有任何辦法感知到以利亞的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