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再優雅的男人面部開始猙獰。他的憤怒使金屬和大地一同顫抖。
面對看不見的敵人,杜弗爾終于收起了輕蔑的态度。
“喀喇”
他的“傷口”猛地收縮,直接砍斷了洛麗塔的上臂!
杜弗爾的身體,早已是刀刃本身。
右手橫截面冒出絲絲黑氣,被二次重傷的洛麗塔不再能維持「隐秘」。牠的身形出現在了大敵眼前。
“蘭斯洛特。”
以利亞下達命令的聲音緊繃得不像話;蘭斯洛特在利刃将洛麗塔一劈兩半前帶着洛麗塔閃避開來,這卻同時暴露了他自己。
他隻能帶着洛麗塔不斷地開“門”,然而——
“太慢了。”
刀光比門更快,它攪碎了門,也攪碎了蘭斯洛特的左肩。
“呼……呼咳……”
他們從半空中摔下,蘭斯洛特重重地喘息,左手無力下垂。
他們看上去必死無疑,而杜弗爾也沒有放過敵人的仁慈。他走上前,但理性搶先壓下了怒火,他想起了自己最初的目标,依舊居高臨下:“——格蘭恩.布裡托在哪?”
他似乎隻是例行公事問一句,手中的刀甚至不打算等待答案——
“喀喇”
“放下武器!”
随着熟悉的聲音的怒喝,刃尖被粉碎在蘭斯洛特的鼻尖。
——是拿着激光槍的紅羅賓。
“……凡人。”
杜弗爾已經被一波又一波沒完沒了的弱者煩得失去了全部耐心;他的手中重新閃現出利刃,帶着對弱者的輕蔑,看也沒看地上徹底失去戰鬥力的蘭斯洛特和洛麗塔,一步步走向紅羅賓。
“就憑你手上的小東西?”
紅羅賓閃身避開了飛來的刀刃,手中的激光槍卻被徹底削斷;但他絲毫不慌:“不要小看現代科技啊。”
牆壁中轟隆作響,一塊塊鐵闆被掀開,露出了其中一台台足夠覆蓋整個空間的激光炮。
“感謝被害妄想症末期的貓頭鷹們,他們把這裡改造成了一個軍師堡壘。”
——以利亞并沒有到達的其中一個空間,是武裝控制中心。
“咔哒”
炮口緩緩轉向杜弗爾。
*
在一聲聲巨響中,以利亞趁亂摸進了祭壇。
他不是天真的紅羅賓,不認為那些激光炮能真的打敗杜弗爾——甚至不認為它們能撐過接下來的四分鐘。就算開高達來都做不到。
普通的武器無法給杜弗爾造成傷害,這是概念上的、不可更改的鐵律。
刃的本身就是武器的道路,而這個世界上本來就沒有普通的刀刃可以折斷更尖利的刀刃的道理。
以利亞隻能感念紅羅賓的集火之恩,祈禱他能活過這幾輪戰鬥輪。
他半跪下來,掌心按住祭壇符文的正中央,依次點擊「開門」「欺騙」和「偷盜」卡牌,切開「制燭者」視角,深吸一口氣,一口氣燒幹了整整兩張半的「理性」:
“我拜請殘陽。”
他沒有念誦完整的禱詞,但殘陽投來了注視。
在注視下,地上的屍體們化作黑紅交織的液體下滲——感知到制燭者存在與注視,殘陽給了制燭者的“血脈”這個面子,收下了雙方心知肚明并非由以利亞準備的“祭品”。
于是,按照普世的準則,殘陽理應賜下恩澤。
外面的炮火聲停下了,以利亞想,希望紅羅賓還有一口氣。
“——我向您祈求四分鐘的寒冬。”
*
紅羅賓承認是自己思慮不周了。
——但是,誰能想到這個世界上還有能在激光炮的幾輪轟炸下完好無損的怪物啊?!
竊取了武裝控制室的權限的确實是紅羅賓,但正在控制它們的是紅頭罩——紅羅賓在監控中見以利亞離開,就混進會議室把傑森拉走了。
出于以利亞的警告,他們最終沒有帶上夜翼。
所以在紅頭罩突然開火的時候,紅羅賓還有閑心關心家庭和諧:這可千萬别讓蝙蝠俠知道。
……誰能想到,下一秒,他該關心的就是自己的生命安全了呢?
杜弗爾毫發無損,從硝煙中如利刃般斬出的身形沒有人能看清;紅羅賓隻來得及看見他的獰笑,便被掐住脖子提了起來。
窒息與疼痛讓他不停地翻起白眼。
……誰能想到呢?
刺骨的寒冰比利刃更出人意料。
再次恢複意識時,清透的聲音就紮進了紅羅賓的耳朵。
“放下他,杜弗爾。”
“——怎麼,自己的兒子弄丢了,就想殺我的洩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