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年2月，沂城

鞋子，手機，皮帶……

今天返校，一向喜歡踩點的賀枰到了最後十分鐘才緊張地在出租房裡收拾東西。

“賀枰！”開車送兒子過來開學的賀老媽平地一聲吼，“客廳裡一摞試卷沒帶！”

‘砰’的一聲響，賀枰随手拿起一疊試卷摔了門急匆匆離開。

跑下樓抖了抖外套上的雨珠兒，賀枰笑呵呵地讓樓下賣炒粉的老伯給打包一碗巨無霸豪華炒粉。

玉米粒、火腿腸、裡脊肉……老伯的手一點也不抖，放了無數小料進去。

老人這小推車髒兮兮油乎乎，這是大人們最反感的地方，覺得不幹淨不衛生，可對于這些高中生來說，路邊的小攤車上的東西才是世界上最美味的東西。

“30塊。”老人将打包好的炒粉遞給賀枰。

接過美食，遞過去一堆零錢賀枰趕緊撒腿往對面的一中跑。

沂城一中，外表看上去很落後，就和周圍的小居民樓一樣落後，可卻是全市乃至全省最好的高中，是該市教育局主管的重點公立高中。

以沂城一中為中心，周圍有好幾所私立貴族學校，可師資力量都比不過一中。每年，考上清華北大又或是其他重點大學的就屬沂城一中最多。

賀枰不喜歡住宿，獨自在學校對面的破舊居民樓租了房子。

賀枰一邊吃着炒粉一邊在路上奔跑，等到了教室，第一件事就是讓同桌把寒假試卷拿出來借自己‘觀摩觀摩’。

每次放假前一張一張的試卷像雪花一樣飄，能讓賀枰接到手軟。

而每次開學第一天，一張一張的試卷要被組長收上去，無數道題不會做的賀枰能抄同桌的作業抄到手抽筋。

“小賀子，手速又提升了，看你這龍飛鳳舞的。”同桌張無悠笑了笑。

隻見一張數學試卷兩分鐘前還是白花花的，兩分鐘後賀枰就能把它給塗滿。

賀枰趕作業也有技巧，最後兩道大題不寫，選擇題填空題判斷題十幾秒鐘搞定，剩下的解答題啥的‘飛’的一下簡寫過程直接寫上兩個步驟，完畢！物理化學等試卷同上。

顧不上張無悠的調侃，賀枰正埋頭苦幹，突然！手邊的試卷被抽動。

賀枰擡頭一看，對着收試卷的組長比了個‘5’。

“5分鐘，保準把試卷給你。”

組長一聽，翻了個白眼放棄，準備先收後面同學的試卷。

“小柚子，這是個什麼字？”賀枰頭也不擡地拍拍張無悠。

“A，老子字這麼好看你也認不清？”張無悠懷疑人生。

“你這破字，鬼才能看清。”賀枰邊吐槽邊繼續奮進。可旁邊收完全組試卷後返回來的組長已經不耐煩了，不停地敲打着桌面催促賀枰交卷。

“……B/B/C/E，完成！”賀枰猛地擡起頭大松一口氣，任由旁邊的小組長收起一堆寒假作業。

桌面上還剩半盒冷掉的炒粉，賀枰慢悠悠地開始一邊吃一邊玩手機。賀枰不喜歡打遊戲，但追星，追的是國外的橄榄球明星。

學校第一天，到處還是亂哄哄的，終于，班主任走了進來維持紀律，順便說了下上學期期末的考試情況。

老班那毒辣的眼神環顧教室一圈後，沒有人敢再發出一點聲響，接着，老班慢悠悠地踩着有力的高跟鞋走上講台，“總體來說，咱們班同學進步很大，就是那個别，個别啊，物理考23分的——”

“哈哈哈！！！”整個教室的學生哄堂大笑。

使勁拍着桌子狂笑的張無悠正想和賀枰讨論是哪個蠢貨物理才考23分，就看見了賀枰對着自己殺人于無形的眼神………張無悠立馬反應過來，原來，賀枰就是這個蠢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