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淩晨剛剛入睡,看着李子禹打過來的點,心生無奈,揉着眉心聽他說完,果斷掐斷。
這頓感謝飯到底是沒約成,魏許留在杭城的時間極短,隔天就要趕往鎮江。
李望知緻電魏許的時候,她剛從複診的醫院出來,聲線似乎又變回了清亮,沒有厚重的沙啞感,直到聽見她問“什麼事”之後的幾聲咳嗽,才知道,她的感冒沒有徹底好。
看了眼外面的天,視線往前望,清苑花園的石榴花已經開出了花骨朵。
“你感冒還沒好?”低低的詢問聲從電話裡傳來。
魏許沒注意到那麼多,除了喉嚨還是有點癢,别的情況已經好了許多:“快好了。”
聽到這句話,李望知才繼續往下說,“李子禹說請不到你,換我來請。”
魏許的腦子裡此刻混亂,思緒還停留在金醫生的建議裡,未經思考,話就已經脫口而出,“那你能請到嗎?”
許是她的回答過于直接,等魏許意識過來自己說的話有點沒頭腦,李望知已經在電話裡輕聲回複,“能請到自然是最好。”
聲音裡帶了點笑意,語氣清楚。
魏許一頓,很快又告訴李望知:“我今天出過一趟門了。”
言下之意,像是在婉拒。
“晚上沒空?”
魏許淡淡的嗯了一聲。
“那來日方長。”
以這句話為結尾,李望知挂斷了電話,他發現她今天似乎有點心不在焉,應該是有什麼事情。
魏許吹了一路的風,漫無目的在街上走着,将近下午才回到程姚家中,密碼鎖一按,進去就看見程姚坐在客廳剪視頻。
門聲一動,程姚看見她回來,轉頭就問她複診情況:“怎麼樣?”
魏許換上拖鞋,呼出一口氣,淺笑:“還不錯。”
金醫生說她的情況比之前好很多,大多數的時間裡是在讓她複述最近發生的事情,魏許一開始說得很流暢,但總是有一些畫面她想不起來,但潛意識又覺得,應該發生過的。
聽到這樣的回答,程姚多看了她一眼,直到她再次複述,才半信半疑繼續加班。
魏許去廚房間倒了一杯水,在她對面坐下,跟程姚說:“我明天回鎮江了。”
程姚的眼睛沒離開視頻剪輯畫面,聲音不斷:“不再留幾天?”
魏許被一通電話打攪了要說出口的話。
程姚眼皮一跳,等到她電話打完,瞥眼一看,發現她的神情有點不虞,稍後,便聽見她自己說:“一早就回鎮江。”
“這麼着急?”
“有點事。”
注意力被程姚剪輯的視頻吸引,魏許又提起她之前未播出的工作帶:“換一個了?”
程姚歎氣:“現在我就在補這個坑。”
電視台考慮到事情引起的社會影響并不積極,在禮拜一開會的時候徹底斃掉了這帶子。
魏許有點唏噓,也不再多問,轉身回卧室收拾,身體卻莫名有一些僵硬,就連水杯都掉在了地上。
被子碎落的聲音徹底引起程姚的注意,她跑過去問她:“怎麼了?”
看見程姚緊張的樣子,魏許碰了碰她的手:“沒事,手滑了。”
“你别動,地上的玻璃渣我來處理。”
被程姚帶回了卧室,魏許的心思有些飄遠了。
那通電話裡,她怎麼也想不到,王玥主張離婚的訴求,竟也會像那條播出帶一樣,被輕易的駁回。
聽她在電話裡說,張強十分不同意,态度極其惡劣。
王玥說目前面臨最重要的問題就是時間,魏許也不太熟懂法律,一時之間不知道如何開口,讓她先别着急,等自己回去再看看有無他法。
翻着手機上的聯系人,她第一時間想到了李望知。
“你有認識的律師介紹嗎?”
消息剛發出,她便收到了名片推薦。
“你明天什麼時候回去?”
“有東西要給你。”
魏許感覺他有事情要說,便約他:“明天見一面。”
隔着手機屏幕的另一邊,李子禹不由得感歎,“哥,看來你的魅力已經随着年齡付之東流了。”
李望知懶得搭理他的貧嘴。
請不成魏許吃飯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隻是沒想到這一次魏許主動約他在城西街口的藥店門口見面。
這是她電話裡說準備回鎮江的當天。
早晨的街道人煙稀少,途經偶爾有早餐店的門口冒着熱氣,李望知找了個地方停車,正好看見她正從藥店門口出來,手裡拿着一張薄薄的紙,在手腕上貼着什麼東西。
下車走到她面前時,魏許依舊在擺弄手腕上的貼紙,李望知走近了才看清楚,她貼的是暈車快帖。
“你還暈車?”
魏許被突如其來的聲音吓了一跳,下意識後退了半步,擡頭看,發現是李望知。
他正雲淡風輕的站在自己身側,看着手腕上的Q版卡通暈車貼。
魏許的表情,帶了一點似笑非笑的滑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