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市市一中,高二樓層裡熱鬧喧嘩。
放學鈴聲一響,沈子俞快步向外走去。
李宗镕眼看着沈子俞急沖沖的往外走,他向校門口看去,之前見過的帥哥正在校門前笑的一臉燦爛。
徐嘉陽笑問道:“新學期的第一天怎麼樣?”
沈子俞說道:“市一中的老規矩,新學期的第一天隻是複習上學期的知識點。你什麼時候開學?”
徐嘉陽長臂摟過沈子俞的肩膀,“舍不得我了吧。”
沈子俞對于徐嘉陽的自戀深感無力。
沈子俞和表哥徐嘉陽的關系很好,兩個人年紀相仿,徐嘉陽熱情似火,精神旺盛,和沈子俞很親近。
徐念嬌的老家在南方,家裡老人相繼沒了,隻剩下一個哥哥。
想當年徐念嬌有大把的選擇機會,可是竟被沈東風唬住了,徐念嬌不顧家裡的反對,從南到北一心跟着沈東風,等她把沈子俞生下來時,徐念嬌才知道沈家早給沈東風訂了未婚妻,即使他給沈家生了一個男孩,沈家依然不同意這門親事,後來徐念嬌才知道,沈東風的未婚妻家境殷實,在S市有着一定的地位,唯一的缺憾就是周雯不能生育,這一切都是他們算計好的。
徐念嬌為了沈東風已經和家裡鬧翻了,事已至此,她已經沒有臉再回娘家,當年沈家是要沈子俞的,徐念嬌看着軟弱,内心卻很剛強,她揚言沈家要是敢來搶孩子,她就把他們那些龌龊之事說出去。
沈家并不怕徐念嬌,料想她在S市無權無勢,一個未婚先孕的女人還能掀了天了。
徐念嬌抱着魚死網破的心思和沈東風鬧翻了,後來沈家退步的結果是,徐念嬌要想養着沈子俞可以,但是她不能離開S市,不能再婚,一旦再婚沈子俞就要回沈家,而且沈東風作為父親随時都有探望沈子俞的權利。
沈東風給徐念嬌買了一處房産,并且在生活物質上沒有虧待過徐念嬌。
小的時候沈子俞不明白,别人的爸爸都是白天上班晚上回家,而他的爸爸卻不總在家。後來随着别人異樣的眼光和周雯的授意下,沈子俞懵懂的明白了。
沈子俞五歲時,徐家老人相繼沒了,徐念嬌對外隻說自己和沈東風離婚了,唯一的哥哥惦念妹妹,一心想讓他們母子回家,可是徐念嬌有苦說不出,那時候哥哥條件也并不好,來往并不頻繁,是最近幾年才開始走動頻繁,哥哥一家念着他們母子,徐嘉陽和姑姑也很親近。
“沈子俞。”一個男生拿着網球拍走過來喊道,“揮兩拍啊?”
沈子俞還未說話,徐嘉陽收緊胳膊将沈子俞樓在懷中,笑說道:“不好意思了同學,這人現在是我的。”
沈子俞懶得解釋,他擺手說道:“改天吧。”
徐嘉陽低聲在沈子俞耳邊說:“我仗義不,能幫我把期末作業寫了嗎?”
沈子俞勾唇一笑,“白日做夢。”
徐嘉陽有些喪氣,他假期玩的太歡脫了,眼看着快開學了,作業還沒寫完呢。“剛才那個男生旁邊的女生,看你的眼睛都綠了,虧我還幫你擋了一下。”
徐嘉陽和沈子俞樓肩搭背的邊走邊說。
這一幕落在與兩人擦肩而過的尤博文眼裡分外刺眼。
李宗镕看着走遠的兩道身影啧啧了兩聲,“你什麼情況?”
“我要轉學。”尤博文灼熱的視線随着遠去的人移動,“誰都别攔我。”
李宗镕輕歎一聲,“你是說轉學這事别攔你,還是追人這事别攔你。”
尤博文看着幾乎要淡出視線的身影很不甘心,他快步追跑了過去。
李宗镕一驚,他不知道尤博文想要幹什麼,他立即跟了過去。
尤博文沒想怎麼樣,他就是想看看沈子俞,剛剛他們擦肩而過,沈子俞沒認出自己,這讓他很失落。
李宗镕也是服了,合着跟過來就是在暗中偷窺的,他低聲問道:“先不說你爸媽能不能讓你轉回來,就這件事你真想好了?”
“你說的對,喜歡就是喜歡,沒什麼可想的。”尤博文的視線緊黏着沈子俞,“我喜歡他,我要追他。”
李宗镕微張了張嘴,想了想還是問了句煞風景的話,“那要是追不到呢?”
尤博文蹙眉看着李宗镕,臉色異常嚴肅。
李宗镕被看的有些發毛,他有點後悔問這句話了,尤博文單相思一個,這種不被世俗接受的情感又不是他一個人能成事的,就算尤博文想,隻要沈子俞不同意那也是白搭。
尤博文認真道:“我喜歡他,想把心給他,更想把命交給他,至于他喜不喜歡我。”
李宗镕說道:“你可不能胡來。”
尤博文看向沈子俞的背影,“我不會做傷害他的事。”
沈子俞總有一種被人注視的感覺,他回身看了一眼,搖了搖頭。
一次回眸足以消去尤博文心中的陰霾。
第二天一早,尤博文立即回了H市。
尤海昌看着眼神淡漠的尤博文,“轉學的事你别想,前幾天我讓你帶心語出去玩,你怎麼把人抛下自己走了,我和你媽都很喜歡心語。”
“你喜歡她關我什麼事。”尤博文自然知道尤海昌的意思,尤海昌與喬家有生意上的往來,喬家生意做的大,總家當在B市,要是能與喬家結親,那到是互利互惠的事,本來尤海昌沒做這個打算,奈何喬家老夫人很喜歡尤博文,張嘴提過兩回,後來尤海昌到是也有意讓兩個孩子走動近一些。
“你這是什麼态度?”尤海昌一拍桌子,“好好的H市你不呆,非躲去S市,别以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麼鬼主意,心語那孩子哪裡不好,回頭看我怎麼收拾你。”
尤博文不願意聽尤海昌念經,他淡漠的掀了掀眼皮,“我來就是通知你,你要是不同意我轉學,那這學我就不上了,反正我要回S市,你也别想關着我,我早晚跑的掉。”
“你敢。”尤海昌瞪圓了眼睛,氣的直喘粗氣,他清楚自己兒子是個什麼脾氣,他真幹的出來。
“你看我敢不敢。”尤博文說的很平靜,“話我和你說明白,我不喜歡喬心語,現在不喜歡,以後也不會喜歡,你要真有本事就别打我的主意。”
“逆子。”尤海昌氣的七竅生煙,他就不信了,老子還治不了兒子了。
父子二人就此杠上,最後還是由白老夫人出面調停,這事才平息了下來。
當尤博文坐在回S市的火車上時,他看着沿途的風景感慨頗多。
他還記得當年走的時候有多難過,沈子俞說不來送站就真的沒有來,當火車緩緩開動,街景倒退,尤博文的内心一陣抽痛,他天真的安慰自己一切都會好的,最終事實證明他錯了。
初秋微涼,中午的陽光有些毒,沈子俞閉眼坐在林蔭路的長椅上小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