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風掀起窗簾的一角,調皮的月光溜進了窗,浮動在牆角的兩道影子上。
沈子俞長密卷翹的睫毛顫抖個不停,心跳如擂鼓,剛剛親吻的觸感讓他喉嚨發緊,身體裡好似有一股火焰在熊熊燃燒。
尤博文深深的看着沈子俞。
沈子俞慌亂的輕眨了眨眼睛,一滴淚落入到塵埃裡。
尤博文的心向下沉去,他的指尖開始發涼,很快這種涼意傳遍全身,像是跌入進了冰窟裡。
沈子俞哭了,沈子俞是不喜歡他嗎?
“對,對不起,子俞,你别哭。”尤博文手足無措的想要給沈子俞擦眼淚。
沈子俞看着笨手笨腳的尤博文哭的更厲害了。
“我和你開玩笑呢。”尤博文心中苦澀的說。
“可是我當真了啊。”沈子俞那雙水光盈動的眼睛顯得格外委屈。
“什麼意思?”尤博文不敢抱有幻想。
“離别的車站彌補了那年我沒有送站的遺憾。”沈子俞的聲音很輕,“你問我為什麼哭,我怕那輛車真的會把你帶走,我現在哭是因為我再也不能欺騙我自己了,我也喜歡你,尤博文。”
“你說什麼?”尤博文一副不可置信的樣子。
沈子俞輕拉過尤博文的衣領,親吻了上去。“聽懂了嗎?”
尤博文笑出了聲,他将沈子俞抵在牆角,“你說真的?”
沈子俞臉頰泛紅,輕舒了一口氣說道:“我很害怕。”
“所以呢?”
“可我更害怕失去你。”沈子俞說。
尤博文低頭吻在了紅唇上,他吻的溫柔缱绻,像是怕吓到他的心上人,良久,他在沈子俞的耳邊低聲說:“别怕,我在。”
九點四十分,李宗镕如約來開鎖,他看了一眼兩隻相握在一起的手深吸了一口氣。
李宗镕清咳了一聲,很認真的問道:“那麼尤博文,我現在問你,誰才是你最好的朋友?”
尤博文毫不猶豫的說道:“是你,但是男朋友更重要。”
“操!”李宗镕低罵了一聲,“尤博文,你小心以後被沈子俞吃的死死的。”
“我願意。”尤博文笑的春風得意。
紅葉迎霜柏,冷冽的北風從耳邊呼嘯而過。
尤博文給沈子俞緊了緊圍巾。
李宗镕啧了一聲,“你倆給我把手松開,大白天拉拉扯扯的像什麼樣子。”
沈子俞笑道:“那我倆晚上就能拉拉扯扯了?”
李宗镕說道:“尤博文,管好你家沈子俞。”
尤博文瞥看了一眼李宗镕,“他哪裡說錯了?”
李宗镕:“......”
他終究是錯付了,尤博文這個重色輕友的狗東西。
“你今年過年真不回家?”
“不回。”尤博文微挑起劍眉說,“過年我去子俞家,嬌姨要給我做大餐。”
李宗镕連連搖頭說:“你爸能同意?”
“我管他同不同意。”尤博文說,“我媽剛從我這裡回H市沒兩天,他倆且有的吵呢。”
沈子俞微微蹙眉,他輕撞了撞尤博文說:“你有沒有發現你媽不太對勁。”
李宗镕點頭說道:“我也發現了,你媽以前很聽你爸的話,一直都很順從,現在竟然能和你爸吵架了。”
尤博文笑道:“誰還沒個脾氣了,就尤海昌那個爛脾氣,吵架不是早晚的事嗎。”
李宗镕哼笑一聲,“我怎麼聽你媽說,你的脾氣像極了你爸。”
尤博文:“......”
李宗镕繞到沈子俞的另一邊問道:“寒假作業寫完了嗎?”
沈子俞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寫完了,不借。”
李宗镕問道:“為什麼?”
沈子俞哼哼了一聲,“你拐着彎的罵我男朋友是個壞脾氣。”
“操!”李宗镕低罵了一聲,“我以後再也不給你倆打掩護了。”
尤博文笑的一臉燦爛。
過年前半個月,尤博文接到了尤海昌的電話,讓他去機場接喬心語。
“我不接。”尤博文的聲音裡帶着顯而易見的不耐煩。
“你敢。”尤海昌說,“過兩天你和心語一起回H市。”
“尤海昌,為了逼我回家,你把喬心語都搬出來了。”尤博文冷呵了一聲,“我話說明白了,她怎麼來的就怎麼回去,你要是不放心就親自來接人。”
“反了你了。”尤海昌狠拍了一下桌子,這一下用了十成力,震的他手疼,自家小子叛逆着呢,他也懶着管了,誰知道喬心語這丫頭還惦記着尤博文呢,自己訂了票,非說要接尤博文回H市。
尤海昌聽着嘟嘟嘟的挂斷音氣的直跳腳。
尤博文煩躁的抓了抓頭發,他轉學回S市前分明已經和喬心語說清楚了,他很直白的告訴喬心語,自己不喜歡她,可喬心語卻說那又怎麼了,這一點都不妨礙她喬小姐喜歡他。
尤博文長歎了一聲,喬心語的事一定要主動告訴沈子俞,不然以喬心語自以為是他女朋友的個性,這事一定瞞不住,可是怎麼說是個問題。
厚厚的積雲遮擋住月亮,北風襲過枝頭,從窗邊呼嘯而過。
沈子俞翻了一頁書,狀似無意的瞥看了一眼欲言又止的尤博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