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色的陽光鋪灑在肅穆的陵園,沈子俞蹲在徐念嬌的墓碑前,他輕撫着墓碑上的碑文。
“慈母如山,恩重難報,慈母之墓,銘刻深情,願慈母之魂,永享安甯。”
“孝子沈子俞敬立。”
沈子俞的心裡有很多的疑惑,從碑文可見,這碑不是沈東風立的,有人借他之名為徐念嬌安葬立碑,而他則是到了今天才知道,其實從沈子俞走進陵園時就該想到,此處陵園他也有所耳聞,以貴字著稱,想想周雯和沈東風怎麼可能将徐念嬌葬在這裡。
沈子俞起身向遠眺望,這裡綠樹成蔭,花香四溢,亭台樓閣,小橋流水,錯落有緻的景觀布局,無疑不透漏出一個貴字。
尤博文擺好供品後拉了拉沈子俞的手。
沈子俞和尤博文跪在墓碑前,沈子俞有很多話想說,可是他卻不知道要如何開口。
尤博文牽握住沈子俞的手說道:“嬌姨,我和子俞回來看你了。”
沈子俞轉頭看着尤博文。
尤博文跪的筆直,“嬌姨,子俞他很想你,我也很想你。因為我,你們受了很多的苦,嬌姨,對不起,我欠你們太多了,今生之恩,唯有來世再報答。嬌姨你放心,我會照顧好子俞的。”
沈子俞轉過頭去,他不敢開口,他怕自己哭出來。
陵園裡安靜極了,李未揚等人都等在一邊,他們看着墓碑前跪着的尤博文和沈子俞心情也跟着沉重了幾分。
一陣腳步聲漸近,李未揚望過去,一個身穿黑色西服的年青男人,手抱着一束菊花向他們的方向走過來。
年青男人越過他們,向沈子俞的方向走去。
李宗镕微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有發出聲音。
“子俞。”男人輕喚了一聲。
沈子俞轉過頭看向男人,他顫抖着起身,站在原地沒有動。
徐嘉陽一把摟過沈子俞,拍了拍他的背,待他放開沈子俞時已是淚流滿面。
尤博文起身走到一旁,把時間和空間留給他們。
徐嘉陽将菊花放到墓碑前然後跪下,他磕了三個響頭後哭着喊道:“姑姑,嘉陽來看你了。”
徐嘉陽的頭抵着地面沒有擡起來,大滴的淚水滴落下來,陰濕了地面。
沈子俞摟抱住徐嘉陽一起哭了出來。
尤博文呼了一口氣,他從李未揚的身上摸出一盒煙。
李未揚拿出打火機扔給尤博文。
尤博文的臉隐在白色的煙霧裡,有些悲傷,有些遺憾,還有着一些道不名的情緒,他緩了一會兒拍了拍馮楠走遠了一些。
馮楠跟過來,“老大。”
尤博文拿出一個精小的盒子遞給馮楠,“錦榮給你的。”
馮楠無奈的歎了一口氣,他接過盒子沒有打開。
煙霧缭繞,尤博文彈了彈煙灰,“錦榮是我弟弟不假,我媽也很疼他,他也的确是白家最後的血脈,可他不是小孩了,沒人逼着他非要給誰留什麼血脈。”
“老大。”馮楠喊了一聲。
尤博文偏頭啧了一聲,“你先别急着吼,我不是替誰說話,我就是想讓你知道,你們之間的阻力不在我們這兒,無論你對他是個什麼想法,都影響不了我們之間的情分。”
馮楠低垂着頭,擺弄着手裡的盒子說:“我沒什麼想法,他要不是你弟弟我早抽他了,他不能因為新鮮就給自以為是的狗屁愛情下定義,好感和愛情不一樣,他剛多大,他連戀愛都沒談過,他知道什麼是喜歡?什麼是愛?兄弟的感情和他媽愛情他不一樣。”
“想抽就抽吧,我不攔着,可是馮楠,先下定義的人是你。”尤博文指着馮楠說,“他不是小孩了,是後悔,是遺憾,那都是他的事,當然,接不接受也是你的事。”
馮楠偏過頭,“你和他說吧,我就把他當弟弟。”
尤博文掐滅了煙,看向一排排的墓碑,“本來不想說這麼多的,我就是今天有些感慨,我知道你為什麼不接受,這事我不傳話,你自己告訴他。”
尤博文向沈子俞的方向走去。
馮楠站在原地歎氣,他煩躁的打開盒子看了一眼,是一道黃符。他啧了一聲,關上盒子向上走去。
南風拂擺着枝葉,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響。
衆人站在墓碑前鞠躬表達敬意。
李未揚和馮楠将兩瓶酒和醬牛肉放在墓碑前。
李未揚說道:“阿姨,初次見面不知道你的喜好,這酒我和馮楠問了,不燒嗓子,女人也能喝。我看這裡景色不錯,您對着樓閣小橋的美景喝上幾杯,再吃點醬牛肉,是不是也挺美的。今天你和沈先生母子重逢,您高興吧,阿姨你放心,我們老大對沈先生那真的是沒的說,我就是不說您也能知道吧,您就在天上看着,看着他們好,看着他們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楚辭看着李未揚的背影有些恍神,他狠掐了自己一把,疼的他倒抽了一口氣。
李宗镕說道:“嬌姨,我蹭了您家那麼多年的飯,我媽說了,以後沈子俞的飯她包了,您就放心吧。”
沈子俞彎腰輕撫了撫徐念嬌的遺照,“媽,你都聽到了嗎?我很好,你放心吧。”
豔陽高照 ,南風拂面而過,像母親溫暖的手,愛憐的撫過心愛的孩子。
一行人向陵園外走去,沈子俞和尤博文走在最後面,沈子俞回頭望去,他恍然間好像看到徐念嬌笑着站在那裡對他揮了揮手,母親慈愛的目光在為他送行,像是在告訴他,我很好,你也放心吧。
一行人分了兩輛車,本來尤博文想讓沈子俞和徐嘉陽一起坐李宗镕的車走,他們兄弟多年未見,應該會有很多話想說,可是沈子俞自上次遇襲後總是沒有安全感,他堅持要和尤博文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