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子俞覺得自己一定是着魔了,竟然順着尤博文在露天的暗巷裡做出了這麼放蕩不羁讓人想起來就血脈偾張臉紅心跳的事。
你的羞恥心呢沈子俞,這裡可是學校啊,就這麼野着浪啊。
沈子俞仰頭看着毛茸茸的月亮半天都沒緩過神來,就跟喝醉了似的,腳下是軟的,走路都打着晃,他都不知道自己是怎麼連撞帶摔翻出圍牆的。
“上來。”尤博文蹲在了沈子俞身前。
“幹嗎?你是不是腦補太多了。”沈子俞挑眉啧了一聲,“我自己能走。”
尤博文笑着回頭說:“我可什麼也沒腦補。”
沈子俞不穩的晃了兩下,太累了,實在是不想走路,他不情不願的勾住尤博文的脖子說:“起駕回宮。”
“好嘞。”尤博文背着沈子俞笑了半天。
沈子俞咬牙罵道:“不是,你這叫什麼也沒腦補?都他媽笑成振動了,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牛逼大發了啊。”
“沒。”尤博文笑着嗆咳了兩聲。
沈子俞狠狠的給尤博文拍了拍背。
尤博文背着沈子俞走在小吃街上,迎來了一路的注目禮。
“哎呦,怎麼了這是?”大姨問道。
“摔了一跤。”沈子俞趴在尤博文的背上說,“大姨,我烤餅好了嗎?”
“都等涼了,我再給你們重新烤。”大姨笑着說。
沈子俞直勾勾的看着大姨在給烤餅翻面刷醬,他咽了咽口水,聞着香味感覺自己眼睛都要餓綠了。
大姨把烤餅裝袋遞過來說:“哎呦,你這是摔的嗎,不會是餓的吧?”
沈子俞咬了一大口烤餅給大姨豎了個拇指,含糊不清的說:“好吃。”
大姨笑着拍了拍手說:“瞧給你餓的,不會是一天沒吃飯就等着吃餅呢吧。”
沈子俞給尤博文喂了口烤餅說:“我就純是饞的。”
大姨笑着擺擺手。
尤博文背着沈子俞走回家,沈子俞躺在床上一點兒都不想動,眼皮已經在打架了,他看見洗完澡的尤博文走過來,他用最後一點意識說了醬香餅三個字就睡着了。
尤博文笑着摸了摸沈子俞的臉頰,他側身躺下将沈子俞圈抱在懷裡,如果能一直這樣該多好,他不想回去做什麼尤董,更不想冷着臉和一群花花腸子的老狐狸鬥智鬥勇,他知道自己不能不管不顧的停下來,他外婆一家的仇還沒報,與沈東風的舊賬還沒算,尤栩文這個危機還沒解除,尤海昌的事情還沒有查清楚,喬氏,秦楓,這些人和事就像是深海裡的漩渦一樣,卷着他起起伏伏,更由不得他不動。
尤博文一夜未眠,他看着漸漸亮起的天色,突然就想起了上次沈子俞醒來沒有看到他時的反應,他猶豫了一下還是叫醒了沈子俞。
沈子俞悶在他的懷裡蹭了蹭,“好困。”
“醬香餅不吃了?”尤博文笑着問。
“吃。”沈子俞迷迷糊糊的坐起來,雙手捂着臉深低着頭,一看就是正與瞌睡打的難舍難分,戰況膠着。
尤博文笑着揉了揉沈子俞的頭發,“要不我去買回來?”
沈子俞擰着眉掀開被子,橫甩着膀子跺着腳氣勢洶洶的走進了衛生間。
過了一會兒沈子俞甩着濕頭發就出來了,他的臉上還挂着水珠,看着水潤潤的很想讓人咬一口。
“怎麼沒吹頭發就出來了?”尤博文笑着問。
“這樣能精神些。”沈子俞拿着毛巾胡亂的擦了擦,又去卧室換了身衣服,然後一揮手打了個響指,“醬香餅,走着。”
尤博文和沈子俞并肩漫步走在喧鬧的小吃街,美食的香味四溢,擦肩而過的路人,攤主們帶着S市口音的吆喝聲,急行而過的學生。
沈子俞很久都沒有過這種踏實的感覺了,這麼多年來,他像是迎着風雪飛了千萬裡的倦鳥,盤旋在高空之上,找不到入林歸巢的路。
尤博文看的出來,沈子俞并沒有多想吃醬香餅,他隻是舍不得了,可能連沈子俞自己都不知道,他已經紅了眼眶。
沈子俞和尤博文在小吃街吃完飯後去了李宗镕家,他們給宗镕媽媽留了一把鑰匙,請她方便的時候幫忙看看房子。
宗镕媽媽唉聲歎氣了好半天,她看着沈子俞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尤博文起身笑道:“我去樓道裡抽根煙。”
沈子俞摟了摟宗镕媽媽的肩膀,“怎麼氣成這樣,要不你和我一起回B市,我幫你按住宗镕,你好好的收拾他一頓。”
宗镕媽媽笑了笑,“兒大不由娘啊,宗镕這孩子懂事早,以前我和他爸爸忙,總把他自己一個人扔在家,也沒怎麼管過他,這孩子從小就自己做主獨立慣了,現在他大了,我們閑下來了,他有什麼事也不和我們說,我們是想管又覺得沒立場管。”
“胡說,你們是他親爸親媽,怎麼就沒立場了。”沈子俞說,“宗镕心裡有數。”
宗镕媽媽拍拍沈子俞的手,“他這次回來整晚整晚的不睡覺,人都熬瘦了。”
沈子俞笑笑沒說話。
宗镕媽媽沉默了一會兒輕歎了一聲,“我和他爸爸差不多猜出來了,他是不是不喜歡女人啊?”
“你怎麼不問問他?”沈子俞的心裡不太是滋味,他能感覺到宗镕媽媽在問出是不是不喜歡女人這個問題時是緊張的。
“沒等我問這不就跑了嗎。”宗镕媽媽勉強的笑了笑。
“不跑也不會問吧。”沈子俞說,“這個問題我沒法回答,需要我給宗镕帶個話嗎?你們談一談。”
宗镕媽媽輕拍拍沈子俞的臉頰,“你怎麼這麼聰明。”
“别難受。”沈子俞摟緊宗镕媽媽,“你會不會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