觀主意識到自己說錯話,“咳咳”幾聲,捋了捋山羊胡,故作鎮定道:“掐指一算便知。”
對方反應太大,這讓莊清淮心中有疑,過往的種種浮上心頭,他收起手機,沉思幾秒,才開口說:“觀主,我記得先前你說過觀裡有一隻大黑貓,就是雲咪麼?”
——觀裡有隻大黑貓,你們要是見到切記不要打擾,除了他别的貓都可以抓。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雲咪那天,觀主對他說過的話。
觀主又摸摸胡子:“嗯,是他。”
莊清淮:“原來如此。”
在觀主這個年齡的人眼中,一隻貓身上隻要大部分是黑色的,那麼便統稱為大黑貓,他們并不會将貓細分為奶多牛少或牛多奶少的奶牛貓。
“您之前說它是觀裡的吉祥物,那帶回家……”
莊清淮猶豫着開口問。
誰料話還未說完,便看見觀主搖搖頭。
“好好養着吧,相逢即是有緣。”
“對了,”觀主看向莊清淮,笑着,眼神意味不明,他問,“莊先生氣色看起來好了不少,這些日子可是少見邪祟?”
“嗯,偶爾會遇到一兩個,但都不成氣候。”
莊清淮想來,是這樣的,自從雲咪來到他的生命裡,他很少見到邪祟了。
觀主一笑:“之前道若有機緣邪祟可除,恭喜莊先生,此番說不定是機緣到了。”
都是聰明人,莊清淮立馬就反應過來觀主話中的意思。
大黑貓是吉祥物,他也确确實實是在遇到雲咪後很少再見到邪祟。
說兩者無關,怎麼可能?
不過觀主既然能算出雲咪的名字,卻沒算出那隻奶牛貓就是他口中的大黑貓……
莊清淮覺得還是有哪裡不太對勁,隻不過,此時有一位小道士過來叫他去參加法事,他便将此事暫且擱置,不再細想。
一切都很順利,莊清淮拿到一個小小的平安符,配備一個貓咪項圈,他給熟睡中的雲咪帶上這個有平安符的項圈,便抱着貓去找雲覓。
在一位小道士的帶領下,他來到一間屋子,剛一進去,便看見伏在桌案旁畫符的人影。
莊清淮抱着貓走過去。
“雲覓。”
桌旁的那人瞬間擡起了頭,兩眼亮晶晶地望去:“老闆,你來啦!”
“都準備好了嗎?”
莊清淮抱着懷裡的奶牛貓,坐到另一個凳子上,他看見桌面上的黃符紙和朱砂,便好奇打量過去,發現一本攤開的書,那書上印着符的圖案。
在另一邊,則擺着剛畫好的符,朱砂痕迹未幹,更顯得線條歪歪扭扭的。
“準備好了!”
說着,雲覓又提起毛筆,取過一張黃符紙,大筆一揮,落下幾條潦草的筆迹。
“又畫好一張。”
雲覓放下筆,拿起黃符紙晃了晃,又吹了吹朱砂墨迹,這才放下那符紙。
他轉頭,發現莊清淮在看他的那本符紙參考書,他瞬間不開心了。
“啪!”
雲覓大手一拍,便将手中的符紙拍到了那本書上。
“畫得不好又怎樣,我畫的這效果可是最好的!”
畢竟每一張符紙都傾注了他的妖力。
雲覓得意道:“絕對是全天下最好的符。”
“辛苦了。”
莊清淮摸了摸懷裡的貓,他微微皺眉,方才那麼大聲響都沒吵醒雲咪?
“那我們現在就出發吧。”
雲覓已經迫不及待了,他收起自己畫好的那幾張符紙揣進兜裡,接着便站起身來,熟稔地拽了拽莊清淮的衣領。
“好。”
莊清淮一心隻想着雲咪的事,一時間也沒注意到雲覓這個小動作。
于是,一輛黑色的保時捷徐徐駛出竹林,而觀内卻傳出一聲大吼。
“小崽子,才畫了幾張符就跑啊?給我回來——”
……
回到城南别墅區,天色已晚。
下車後,莊清淮發現貓包裡的奶牛貓還在熟睡,他心中有些擔心。
“小咪怎麼一直在睡……”
雲覓随口道:“貓咪累着了吧。”
進了屋之後,莊清淮将奶牛貓放進了貓窩,還給貓咪蓋上了毛茸茸的小毯子。
之後,他便和雲覓談起布陣法的事。
“你也知道,我們不能搞迷信。”
說着,莊清淮看了一眼兩手空空的雲覓,放心了一半,接着便道:“要是做法的話,在室内能不能完成?”
雲覓“啊”一聲,從兜裡掏出幾張皺巴巴的符紙,低頭慢慢捋順捋平。
“不用那麼複雜,在院子四角各埋一張符即可,屋内再放幾張,問題就不大了。”
莊清淮也被驚訝到了,他以前請過雲觀觀主,那時候也不是這做法啊,不過他很相信雲覓的能力,便點頭道:“好,那我需要做什麼嗎?”
“嗯……”雲覓想了想,歪頭對莊清淮道,“你就在屋裡等待,記住,無論發生什麼,都不要出來。”
這一記歪頭殺給莊清淮似曾相識的感覺,他怔怔道:“……好。”
-
院外,天已經完全黑了,全靠燈光照亮大半塊地面。
雲覓先用妖力凝了一個透明的保護罩,這樣無論他在裡面做什麼,從外面去看什麼也看不見,能有效避免妖管所找上門來。
緊接着,他雙腿盤坐,周身散發着淡淡的白光,不多時他便浮空起來,白光自他身上出現,一圈一圈向外擴散,一直到覆蓋整個院子。
從一開始來到這裡他就發現了不尋常,這裡的這個人類體質特殊,邪祟們尤為喜愛,都想将這人類生吞活剝了,這段時間經過他的努力,已經沒有邪祟敢再靠近莊清淮了。
不過,如果有一天他回到了山上,那些邪祟會不會不長記性又跑去吃人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