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漫長,路途颠簸,小小的後備箱裡又悶又熱,雲覓蜷着身子,額頭上都出了汗,他難受地閉着眼。
好在沒多久,車輛便駛入莊家别墅。
他感覺自己被人拖了出來,一直拖到一個光線全無的地方,熟悉的陰冷感告訴他,他此刻就在那個詭異的地下室裡。
耳邊有妖道那熟悉的聲音傳來。
“你就先待在這,等我大成,再好好帶你去快活。”
雲覓感覺自己的雙手被綁了起來。
那妖道的氣息如同一條吐着信子的蛇,陰冷地纏繞着他。
雲覓假裝仍在昏迷中,但其實,他隻留了一縷意識在此,真身早早離開此地,與野豬精他們彙合。
此時的地下室,燈火通明,照亮法壇全貌。
問道隻一眼便看出有人動過他東西。
他快步走到案桌前,拿起那兩個木偶人,仔細端詳起來,許久,問道眯着眼,盯着紅繩上沾着的一根黑毛。
“有人來過。”
但此時,聯系莊家中人調取監控顯然已經來不及。
問道先是檢查了法壇四周,見沒有旁人,又檢查了一下自己準備的東西,尤其是案桌正中間那雕像後的東西。
“還在,哈哈哈哈,今日過後,這些氣運就都是我的了!”
原來雕像是空心的,裡面有一個木偶人,而那木偶人後背,寫着的卻是一個陌生人的名字和生辰。
問道蔔了一卦,心中了然幾分。
“故人……?”
“不像是人。”
他拿起一個鈴铛,念了幾句咒語,那鈴铛便叮叮作響。
問道眼神危險道:“竟有大膽妖孽闖入此地。”
不過,算着時辰要到了,他不想誤事,便隻能先将此事擱置,他布好陣法,便在陣中心盤腿而坐,等待着。
聚精會神的問道并未注意到,有一隻蜥蜴從燈光昏暗處,爬出了地下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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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
别墅外的某處,奶牛貓雲覓、觀主與衆妖皆在此。
蜥蜴妖怪打探完消息道:“%*#¥@%……&#%……”
觀主聽見還有一個木偶人時,面色微變,道:“這妖道怕是想将莊先生的命格據為己有。”
雲覓:“那莊清淮會不會有危險?我要去保護他。”
觀主:“我探查過妖道作案處,能看出他的道法并不算高深,因此,他要換命,必然還需當事人現場配合,這樣看來莊先生或有危險,你現在就去酒店,要阻止他們的陰謀。”
“好。”
“對了,”雲覓走之前,看向觀主,道:“向焰他們什麼時候來,我們需不需要報警?”
觀主:“報警幹嘛?”
雲覓委屈道:“那個妖道和莊钰爸爸綁架了‘我’啊,這是綁架罪!不僅如此,他還在莊家地下室搞邪.教!這同樣是莊家人的陰謀!向焰可以制裁妖道,能制裁這些壞人嗎!”
觀主:“……極有道理。”
他欣慰地看向雲覓:“你在妖管所的學習頗有成效,我來報警,你速去酒店。”
雲覓聽完,撒腿就跑,隻留下一抹黑白色的殘影。
一旁,野豬精遺憾地垂下頭:“妖管所的人要來啊?事成後,我還想吃掉那個妖道呢……”
“朱要,你想吃掉誰?”
笑眯眯的聲音傳來。
一道光過後,向焰和他的妖怪同事出現在了此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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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店,生日宴上。
此時,會場賓客皆已到來,熱熱鬧鬧的。
前方大舞台上,主持人正拿着話筒熱情地介紹着莊钰少爺的輝煌過往,講到興奮處,賓客們掌聲不斷。
“接下來,就讓我們邀請今日的壽星——莊钰先生上台!”
話落,一束鎂光燈便照到前排圓桌上坐着的莊钰。
莊钰今日穿着一身白西裝,别着一枚海藍色的胸針,頭發是特意打理過的,臉上也着上淡妝,整個人看起來優雅貴氣、精神頭很足。
他一站起身,會場便響起了歡呼聲,排山倒海般襲來。
莊钰朝着大家揮了揮手,便慢慢走上了舞台,接過旁邊人遞來的話筒,開始發表生日感言。
“大家好,我是莊钰。”
“今天,是我二十……二十四歲生日,首先感謝大家的到來。”
“其次,我能年紀輕輕取得這麼多成就,舉辦這場盛會,我還要感謝我的父母……”
無非是老生常談的話,但底下的賓客都很捧場,這其中有莊家的親戚,但更多是莊家在生意場上的夥伴,這個圈子的人很在意這些。
莊清淮就坐在前排圓桌上,靜靜地看着這一切,看着燈光照耀下頭發絲都在發光的莊钰,看着桌上滿臉笑容的莊老太太、面色溫柔的莊蝶,這是他未曾見過的溫情。
再看一眼依舊笑着的莊現任。
再看看來赴宴的賓客。
他見有些賓客也在打量着他,便微微一笑以作回應。
今天明明該是他的生日。
這些人卻在為莊钰慶祝。
莊清淮早不在意這樣的形式,但如今,在這樣熱鬧的慶祝氛圍之中,還是會感到落寞,尤其是知道真相後的他,更加難以融入這場生日宴會中,溫熱的心漸漸冷了下來。
舞台上,莊钰剛感謝完父母。
莊清淮感覺圓桌底下有什麼東西拽了拽他的褲腳。
他掀開桌布,看見漆黑的桌底,有一雙發亮的眼睛。
“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