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趴下!”
付焓默想也沒想,直接做了個标準匍匐動作。激光穿過他腦袋一秒前的位置,準确擊中蛇的右眼。
“閃開!”
蛇張大嘴巴不斷扭動着,把周圍的泥土和樹木都掀倒一片。付焓默朝旁邊迅速一滾,第二發激光即刻而至,擊中蛇的左眼。這下輪到付焓默着急了。
“哥們,蛇一般不靠眼睛看路!”
這蛇明顯被激怒了,擺動身體把周圍的樹木都夷為平地。付焓默一時沒注意,蛇尾狠狠掃過,把付焓默連帶着那個玩偶直接甩飛到另一個人面前。他在地上滾了幾圈,最終停在那人的靴子旁,癱在地上不動了。
他渾身都疼,腦袋不知被磕到哪裡,整個人暈乎乎。為了防止這人抛下自己,他伸出手緊緊攀住對方的靴子,讓對方不能輕易甩掉自己。
“哥......”
他淚眼汪汪地擡頭,看見那人似乎換了一種武器。他的眼鏡不知道在翻滾中被摔到了何處,他隻能模模糊糊看到這人似乎拿出一把大弓,上面閃爍着火焰似的光芒。
隻見他幾乎沒有瞄準,仿佛完全依靠直覺般松手。
流星般的箭矢劃過被清場的樹林,消失在蛇的巨口中。下一秒,蛇的嘶鳴響徹夜空。那箭矢似乎在蛇肚子裡爆炸了,不遠處燃起一團巨大的火球,然後便是一股烤肉味。
周圍散落的火星有種欲燃愈烈的趨勢,那人擡腳準備上前處理,拔了幾下沒拔動。
“哥,求你了,不要丢下我。”
付焓默死死攀住那人的腳,有種不答應就不放手的趨勢。
*
宮溯甯不曾預料到這種局面。
他上一秒跟衛晟聊天,下一秒通訊鍊接被切斷,他成功成為失聯人員的一份子。而後他進入一個公園,還沒走幾步太陽就開始瘋狂下墜。這景象讓他久違地感到恐慌,他幾乎是立刻取出武器開始環顧四周。
黃昏?但又不那麼像。
他幾乎立刻反應過來自己進入了侵蝕泡的場景複現。他剛想松一口氣,但不久後,黃昏散去,永夜到來。
事情變得麻煩起來了。
能量核心的氣息忽近忽遠,他随着能量流淌的方向走過來,看見一個玩偶在跳舞。
設備正在錄像,他不得不按照規章制度掃射玩偶周圍排查危險。當草叢裡滾出一個人時,他已經在想檢查報告該怎麼編了。
他把目光從那人身上收回去,重新看着那個玩偶。他感覺到玩偶身上有着能量核心的氣息,較為微弱,不至于能掌控整個侵蝕泡。但這是場景核心,毋庸置疑。
關鍵是,這是他第一次看到本該藏匿的核心追着人跑。
而後,場景複現模拟出的黃昏異變生物出現。大蛇攻擊了他懷疑的那個人類,他出手救下,本想找個安全的地方好好盤問,但目前看來,他似乎惹上了另一種麻煩。
“哥,你要救救我,我會好好聽話,不拖你的後腿,你别丢下我。”
宮溯甯揉了揉太陽穴,不知道該如何解釋。
他還是第一次遇見如此纏人的侵蝕泡npc。這人有清晰的外表,說明眼前這個人對侵蝕泡原主來說很重要,從他這裡很可能找到重要線索。
“不會丢下你。”他努力安撫道,“我先去處理一下火災,然後我們再找個安全的地方細談。”
付焓默這才爬起來,擦擦臉上的血和泥:“好,我跟你一起。”
宮溯甯小心翼翼地抓起地上一動不動的玩偶,一路踩熄了火焰,付焓默則跟在身後,就着火光尋找自己的眼鏡。最後還是宮溯甯注意到他眯着眼睛弓着背不知道在看什麼,幫他一起找,才在一堆樹枝裡找到了破碎的眼鏡。
“好像不能用了。”
付焓默把眼鏡艱難地戴上,視野一片模糊。他擡頭試圖看清宮溯甯的臉,碎片從鏡框裡掉下,落在他的臉上。他隻能把眼鏡框重新取下,左眼底下的紅痣在燈光下格外耀眼地閃着。
“别戴了。”
宮溯甯看不下去了:“你跟着我走,不戴眼鏡也不會有問題。”
況且你隻是個記憶裡的人,更大的可能是你已經死了。
付焓默為自己逝去的眼鏡默哀一秒,将它放入自己的口袋。它跟着他來到這個世界,卻代替他死在了故事開端。
黑暗中似乎還有什麼其他東西。兩人并沒有在原地停留,而是朝着公園外的方向快步走去。
“我叫宮溯甯,隸屬神谕閣,奉命來這裡探查,聽說這裡有異常能量波動,所以來看看。”宮溯甯沒有說出真相,隻是提取關鍵信息進行解釋,“能跟我說說這裡的大緻情況嗎?”
什麼神谕閣?什麼能量波動?什麼大緻情況?
付焓默有點懵,他不懂對方到底指哪方面,隻能根據自己的理解稱述:“在太陽落山前,這個玩偶找到了我,要跟我玩捉迷藏。我就跑,跑着跑着就天黑了,然後就遇見了你。哦,對了,這個玩偶之前還在唱歌,唱的好像是......”
他清了清嗓子,開始哼起剛剛那個玩偶唱的歌謠。
“......娘親好,娘親壞,頭挂枝頭作燈賣。”
他看見宮溯甯的臉色開始變臭,開始反思自己說錯了什麼。
“這調是你現編的嗎?”
“調我的确不記得了,但歌詞留給我的印象很深刻。”付焓默抱歉地說,“需要我再唱一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