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講的這個故事我聽過。”付焓默鎮定地把櫃門關上,“不知你是否聽說過一種名為消消樂的遊戲?”
“什麼?”醫生不變的笑容裡夾雜着些許茫然。
“唔,就是一種,三個橫着或者三個豎着的相同物品可以消除的遊戲。”付焓默看着他打開的三個并排的櫃子,“沒事,我隻是突然想到......沒别的意思。”
他們還來不及猜測這些屍體究竟去了哪裡,就聽見另一個方向有重物落地的聲音。
“哦?電梯修好了?”醫生一點都不慌亂地理了理胸前口袋上夾着的銘牌。
付焓默看了看時間:“是急診科的那位醫生上班了。”
話音剛落,就看見卡死已久的系統界面閃了閃。
【結算OOC次數(6/3),已開啟疊加OOC懲罰。】
付焓默眼前一花,四周像是被黑白電影侵染。再次清晰時,原本空蕩蕩的冷藏櫃裡正爬出一隻隻魂骸。
付焓默長舒一口氣,還好,不是什麼看不見的鬼怪。他舉起一直捏在手上的劍,輕松挽了個劍花,自信指向即将落地的魂骸大軍。
“天哪,這裡怎麼突然冒出來那麼多魂骸?抱歉啊小兄弟,我能級很低,對付不了,先跑路了啊。”
“等等!”
付焓默劍光一閃,利落地斬殺了幾隻離得近的白色怪物。他朝着醫生大吼,但醫生沒有絲毫要回頭的意思。
【OOC次數(5/3),已疊加懲罰。】
太平間的燈光閃了閃,牆邊的陰影裡緩緩湧出黑色不明流體。付焓默很識時務地收回劍,朝着醫生逃離的背影追去。
白色的衣角在拐角處消失不見。付焓默追過去,看到了顯示正在向上的電梯。他暗罵一聲,餘光瞥見了剛剛聲音的來源。一個箱子靠在電梯旁的牆邊,裡面裝的是......
“叮——”劍鋒與利爪的碰撞。魂骸的尖牙離他的喉嚨隻剩下幾厘米距離,他奮力一刺,還沒來得及推開,後方就又貼上來一隻。霎時,他的肩部爆發出劇烈的疼痛,随即便是手足失控的冰冷。
魂骸的進攻速度比之前快太多了。他不知道是之前的魂骸沒發力,還是現在的魂骸被疊加懲罰後成為了全新的怪物。枉死人類的靈魂在向他怒吼進攻,而他則因失血和侵蝕程度的劇增逐漸捏不住手中的劍。
他慢慢退後,腳後跟碰到了那個紙箱,裡面的玻璃制劑碰撞着發出碎裂的聲音。他直覺這是破局的關鍵線索之一,但他根本騰不出手......
一隻異常肥碩的魂骸朝着他的眼睛襲來,他躲閃不及,踩着地上流淌的藥劑一滑,直接坐到了地上。刹那間,一隻染火的箭破開空氣,精準地射進了魂骸的脖頸。魂骸尖叫着爆裂開,在火花濺射到他身上的前一秒,他被人緊緊護在了懷裡。
“抱歉,我又給你添麻煩了。”付焓默搶先說。他再次感覺到那種陰冷,頭整個暈乎乎的,整個人努力貼在宮溯甯身上汲取熱量,“本來還需要幾個線索來佐證我的猜想,現在......我的冒險好像毫無價值。”
“先别說這些,你先保存體力。”
宮溯甯脫下外套把付焓默裹住,又握住那隻冰涼的手,把劍慢慢從手心取出。随後他指尖紅光一閃,不易察覺的氣場逐漸籠罩整個房間。
他似乎根本不在意身後那些虎視眈眈的怪物,也并沒有試圖收斂什麼氣息。他單是站在那裡,就沒有怪物敢上前一步。
“那個......藥劑......”
宮溯甯瞥了一眼:“是抗侵蝕制劑,對治療輕微死魂症也有效果。”
“那我已經想通了。”付焓默眯着眼睛,鼻尖上全是冷汗,連眼鏡都挂不住,宮溯甯隻能幫他把他那本體眼鏡取下揣進自己兜裡,“當年鎮醫院并不是沒有意識到死魂症,但他們隐瞞了下來,并暗中把屍體弄走,還從濱城弄來一位醫生協助治療。可惜......”
“可惜什麼?”
宮溯甯彎下腰摟住對方膝彎,一把把付焓默抱起,邊走邊問:“你這次冒險很值,讓進度直接快了一百倍。”
“别安慰我了......”付焓默第一次被人公主抱,卻非常自然地把頭靠在宮溯甯肩上,“可惜這位醫生也感染了死魂症。但診療傳單已經發出去,沒法以可行的理由推遲這場坐診,因此這位醫生應該會在坐診期間為每一個病人分發抗侵蝕制劑......但最終結果,死魂症還是大規模傳播出去,人們以為是這位醫生的問題,于是在傳單上......咳咳......寫滿了對這位醫生的控訴。”
“那樓梯上的腳印呢?”
“暫時不清楚......”
一旁的魂骸們發出低吼,但隻能目送兩人離去。付焓默從宮溯甯肩上望去,白花花一片,突然有種大仇得報的快感。
“你都幹了些什麼?”付焓默覺得自己似乎好了一些,腦子也沒那麼暈乎了,“怎麼它們都那麼怕你?”
宮溯甯低聲說:“别亂動。我燒了一根自己的羽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