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餘老師順着她的眼神看過去,所有人表情都變了。
“抱歉啊,禾玥小姐,這個小朋友他腦子有些問題,不小心讓他跑出來吓到您了,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禾玥起身,而那個陰沉沉的男孩早已被趕過去的老師帶走,“讓他留下。”
“他需要回去治療了,小姐。”負責人賠着笑,“非常抱歉給了您不好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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付焓默和宮溯甯沒有進入食堂的機會,隻能在外面呆着看風景。
“一旦場景開始崩塌,我們就朝着大門跑,避免有什麼人攔截。”宮溯甯檢查着終端裡的空間旋鈕,确認從地下帶上來的資料都在裡面,“費勁心思把我們送進來,多半就是想要我們去拿這個資料......什麼聲音?”
“裡面發生了什麼嗎?實驗體跑出來了?”付焓默踮起腳尖,試圖穿過人群看到裡面。
人群一陣驚呼。付焓默隻見一道人影從裡面沖出來,後面跟着老師,但他還沒見着那人的臉,就被宮溯甯一下子捂住了眼睛。他的手心很燙,似乎為着這一遮準備了很久。
付焓默扒拉着那隻手,沒能改變宮溯甯的意願:“怎麼了?讓我看看。”
“沒什麼好看的。”宮溯甯加大了力道,目光沉沉,緊随着那個熟悉又陌生的身影,“很血腥,沒必要看。”
“他們敢在光天化日之下殺人?”付焓默震驚,“不是還有外賓嗎?”
“外賓還在食堂沒出來。”宮溯甯低忖,“能确定了,火災就在今晚,他們坐不住的。”
“發生了今天的事後孤兒院第一時間想到的會是轉移,然後才是銷毀證據。但燒死的人裡也有很多工作人員,我懷疑是實驗體點燃了這把火。”
那個未能走出孤兒院的人說自己會點燃一把火,最終也真的變成了一把火。它把一切罪惡都化為飛灰,無數實驗體用脆弱的侵蝕泡保護着那些寫滿罪行的資料,隻等着某一天,有可靠的人能找到這裡,帶走這些痕迹,賜予他們永久的安甯。
宮溯甯想通了許多。他明白自己隻是順帶的,進入侵蝕泡的條件是神骨。但他不會向付焓默解釋這一切,就像他在看到那個實驗體沖出來時,條件反射捂住對方的眼。他也永遠不會給付焓默看那本實驗體檔案,因為那些面孔足以讓一個人對自我的存在産生懷疑。
在一切被揭曉之前,希望他還有足夠的時間能把他拴住。
他看着地面上的血迹被洗刷幹淨,如同殺雞儆猴。付焓默終于得以重見光明,但他隻能聞到空氣裡殘留的血腥味,并不知道剛剛那幾分鐘,自己身後的人究竟想了些什麼。
“後面應該沒有反轉了。”付焓默看見禾玥慘白的臉,以及在後面賠不是的負責人,“我們去花壇挖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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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你們究竟送了多少人進來?”衛晟一邊應付着讓他有些頭暈的空間變換,一邊堅持聊天,“我感覺又來了個新人,是那位偉大的傀儡師嗎?”
洛南杉看着眼前造型獨特的玩偶,嘴角抽了抽。
玩偶張開血盆大口,發出了奚傀的聲音:“他們已經快結束了,你這邊最好速戰速決。”
“尊上讓我留下幫助你。”
“不用說的如此冠冕堂皇,我知道他在質疑我的忠誠。”抽象玩偶冷靜地說,“原本我還在思考如何應對,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把宮溯甯交給你處理了。”
洛南杉:“......”
“開個玩笑。”玩偶一本正經地說,“到時候麻煩你幫忙開個空間挪移,将戰場挪至商場内部。我不想呆在孤兒院裡戰鬥。”
“也是,孤兒院沒人,你施展不開。”洛南杉淡漠的眼裡閃過一絲略微複雜的情緒,“我會布置好,放心。”
玩偶閉上了他的嘴巴,軟塌塌地倒在洛南杉的古琴上。洛南杉深吸一口氣,那雙被精細保養的手拎起玩偶頭上的毛,将其甩到一邊,拿起一張染着香氣的絹布手帕細細擦拭手指。
“喂喂喂,你們當我這個大活人不存在嗎?”衛晟敲了敲無形的空氣牆,“在我面前玩陽謀,是看不起我的實力?”
“希望衛會長好好配合。神骨一事,事關重大,不可懈怠。”
衛晟氣笑了:“你們也知道神骨事關重大啊,那還打我們濱城神骨的主意?”
“神骨本就難得,這麼多年都被你們掌握在手中,還沒研究出成果,會長應當學會自省。”洛南杉微低着頭,又在自己的手指上抹着香膏,“尊主有更加長遠的打算,大家本都是人類,何必争鋒相對、至死不休?”
“可惜,你們壓根拿不到神骨。”衛晟勾起嘴角,擡起槍口,果斷地指着一個方向,“熱身結束了。”
“什......”洛南杉瞳孔微縮,瞬間将自身位置轉移。下一秒,一顆經過強命中增幅的子彈穿越重重折疊空間,在半空中經曆了堪稱詭異的扭轉,穿透他原來腦袋的位置。
“從現在起就别說話了,南杉。”衛晟笑嘻嘻地叫着他喜歡的稱呼,“快集中注意力扛下我的子彈吧,不然你就要死了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