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點想像其他人那樣溜去偷懶,但旁邊的隊長正在監視所有人,一旦有人逃離或放水就會被即刻擊斃。他還想苟活,至少不是死在自己人手下,那也太窩囊了。
他正這麼想着,無意中瞥見撤離人群中有位公子哥身上的異樣,即刻瞪大了眼睛,腳步不由放慢下來,被後面的人戳了戳,
“诶,走快點。”
他若無其事地加快步伐,餘光一直觀察着那個人,心中莫名感到一絲激動,随即又在心裡扇了自己兩巴掌。
不能幸災樂禍!到時候死的人都是無辜的人!
而另一邊的聲音弱弱反駁:這些人平時屍位素餐,都不是什麼無辜者,就算有也很少,不如那些沒有通行證的人。
還沒等他的良心與惡魔在内心打完架,變故頓生。發生異變的人不止那一個,而如今終于有人發現了端倪,但已經太晚了。
“啊啊啊!!!有魂骸啊啊啊!!!”
騷亂一起,隊長無暇顧及其他,衛晟拿起槍撒腿就跑。凜冽的寒風撲在他的臉上,把他流的汗都吹幹,他開始思考自己要去哪裡。
要不去投奔極晝軍吧!雖然熟人都不在了,但大祭司和宮溯甯都說過,極晝軍是好人,他們會盡量幫助人類......
不知絆到了什麼,他隻感覺自己飛了出去,變得輕飄飄,然後重重落地。
“哎呦!”
眼前有一雙陌生的鞋,衛晟顫巍巍地擡起頭,看見一張熟悉的臉。
“衛長官何必行此大禮?”風塵仆仆趕回來的青月莫名奇妙地看着他。
“月神!”衛晟痛苦地抱住青月的靴子,上面沾滿了一路走來的血和泥,手感滑溜溜,他險些抱不住,“月神,救我,皇庭要把我榨幹了!”
“卸磨殺驢,如果是皇庭那就正常。”青月把他拉起來,“本來是想回來接幾個人過去建設新小鎮,但看樣子......人都沒見着幾個了。”
“月神,你現在一聲令下,大家就能擁蹙你為新的皇庭庭主,不,神谕閣聖女。”衛晟語速極快地跟她解釋了現在的局面,“......總之就是皇庭不做人了,其他所有人都要被抛下了。”
“袁教授他們人呢?宮溯甯呢?淩默呢?”
“沒見着人,我一直在忙着搬磚呢。”衛晟誠實地搖了搖頭,“不過可以挨個進避難亭找,應該都在裡面吧。至于宮溯甯他們倆......呃,我有種不好的預感,這是可以說的嗎?”
“那就暫時憋着吧。”青月利落地掏出武器,“走,去找人。”
*
“睡吧,睡吧,祝庭主您能做個美夢。”
今蕪輕柔地撩了撩淩淵的額發,注視着對方安然進入又一個夢鄉。而後,她掏出匕首,在那人脖子上比劃幾下,最終遺憾地放棄。
她穿着黑色的長裙,蓬松的棕發披散在身後,像一朵咖啡棉花糖。她從床邊站起身,看了眼屏幕上撤離情況的實時監控,戴上手套,走出了卧房。
“感謝今蕪小姐的鼎力相助,如今我們的計劃隻差最後一步了。”
餐桌旁,一個熟悉的身影坐在那裡,興緻盎然地玩弄着被綁在沙發上的邢知寅的尾巴。邢知寅被迷藥藥暈在那裡,絲毫不知道自己的尾巴已經成為了某人的玩具。
“手感真好,可惜跑到我那裡的那隻小狗不願意讓我摸尾巴。”那人遺憾地歎氣。
今蕪沒有在意對方的胡言亂語,她隻關心上一句話:“最後一步是什麼?”
“你知道為什麼這次黃昏感覺毫無殺傷力嗎?它甚至給了所有人逃跑的機會。”男人沒忍住,又摸了一把尾巴,“真是不幸的消息。我沒想到大祭司還給自己留有後手,竟然讓自己死在了黃昏初期範圍中。神骨的特性短暫保護了他的意識,現在,我們的對手變成了擁有黃昏力量的大祭司本人。”
“然後呢?”
“然後......我們隻能暫時擱置這個計劃了。我不認為大祭司能算到我這一手,但他的的确确成為了我們吞并皇城的最大阻礙。可惜啊,隻差臨門一腳。不過好在,我們還有無窮無盡的時間,而大祭司......”
男人輕笑一聲:“他還要考慮如何在最短時間内拴住一隻瘋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