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甯......”付焓默剛剛叫了一聲,就被宮溯甯緊緊擁住,“嗯......一直來不及跟你解釋關于風玖的事,要不我現在講給你聽?”
“好。”宮溯甯把臉埋在付焓默脖頸處,貪戀地嗅了嗅懷中人的氣味,“你說吧。”
“我一直在思考神骨究竟是什麼,大祭司的身份又意味着什麼。直到我遇見了風玖,一切才能被串聯起來。”付焓默歎了口氣,“這件事有些複雜,我得從濱城說起。”
他扯過外套,從裡面掏出兩根破碎的木簽和一根完好的木簽。上面的簽文已經在付焓默反複的摩擦中變得模糊不清,隻能依稀看出上面的祝福字樣。
“這是智者給我的木簽,一共三根,其中兩根都用在了極其關鍵的地方,分别是我被奚傀控制時,以及我被禾玥控制時。”
宮溯甯警覺地擡起頭:“智者?”
“後來奚傀告訴我,他叫百裡行歌,曾是大祭司的忠實信徒之一,異能為‘全知’。我猜能把我從深度精神控制中喚醒的能力也是該異能的延伸之一。”
付焓默沒有看見背後宮溯甯的眼神,隻是繼續整理思路:“他和奚傀一起策劃了濱城孤兒院的事,目的是讓奚傀以放棄肉身的方式割裂本不屬于自己的‘支配’核心,并将其轉交給我。但很奇怪,我在吸收掉支配核心的能量後并沒有呈現出預想的效果,這顆純粹由核心力量凝結成的石頭成了一個空殼。”
“他們的目的是好的,希望我能在這世上有個傍身異能,但‘全知’一定比我更清楚我自己的來曆。他分明知曉我對神骨的掌控能力為零,為何卻依舊選擇把它交給我?這一點在我見到風玖後得到了解答。”
“阿甯,你有沒有想過神骨到底是什麼東西?它為什麼号稱能抵擋黃昏?他們又為什麼認定濱城孤兒院的那些實驗體是失敗品?”
付焓默本想跟宮溯甯互動一下,卻發現對方一副雖然沒聽懂但還是很努力在聽的模樣,隻能歎了口氣,盡量節省了中間的推理。
“因為他們對神骨的認知隻來源于大祭司的能力,但他們想錯了,大祭司的獨一無二性來源于他自身的異能。我暫且把它稱作‘預言’。由此,大祭司獲得了極其接近人們心目中神明的能力,他能在沒有神明的祭壇上假裝神明的預言,以此讓所有人相信神明的存在。也正因如此,神骨本身的力量被埋沒,大家隻認為能和神明溝通的人擁有神骨,卻不知道大家一直需要的神骨早已誕生。”
“你的意思是說,濱城孤兒院的實驗其實是成功了?”
“不,至少他們沒能得到他們想要的東西。他們想要的是與神明的溝通渠道,而非神骨本身。風玖是濱城實驗中的唯一幸存者,我在交換身份時将這個石頭也交給了他,并暗示他進行探索。他沒有讓我失望。能在那種艱難情境下活下去的人一定會全力開發自己的能力,而他做到了,他利用神骨成功複制了‘支配’的異能。”
“所以神骨本身的能力就是複制嗎?”
付焓默翻過身,慈愛地摸了摸宮溯甯的耳羽:“不是,寶寶。你再想想,隻憑一個複制怎麼能抵抗黃昏呢?”
宮溯甯被摸得很舒服,不由眯起了眼睛,腦子自動停止了思考:“那是什麼呢?”
“是‘解析’,更準确來說,是解析能量序列。”
付焓默拉過宮溯甯的手,引導他一節一節撫摸自己的脊椎骨:“他解析了石頭中藏匿的能量序列,用自身本就有的能量去模仿,最終呈現出複制異能的效果。這是神骨本身對能量序列的敏感性,就像你之前被那個皇庭研究員欺負的時候,我比其他人更快感覺到能量序列的改變,從而自動扭轉。”
“這能算是你的異能了嗎?”
“可惜不是。”付焓默遺憾地搖搖頭,“異能首先得要有能量。我不能達到像風玖那樣複制異能,也不能達到智者的期許——就像他最開始做的那樣,以為我隻是普通的缺能,便想着給我補補,卻沒想過我本身就是個填不滿的破簍子,再怎麼提供能量都不能給予我一星半點的異能。”
“或許可以定義廣義的異能?”
“我就直說吧,這更像是神骨自身的特性,而非我本人具備的能力。換言之,這根神骨出現在任何人身上,這個人都能獲得類似的特性。這壓根就不屬于異能體系。”付焓默輕聲說道,“而且,如果我沒猜錯的話,我可能永遠都無法擁有異能了。”
因為大祭司在把自身能量播撒給全人類時,已經完全把這個盛裝異能的簍子捅破了。
宮溯甯不知道該怎麼安慰他,因為無論是哪種安慰都像是獨屬于幸運兒的寬宏大量。所幸付焓默早就接受了這個事實,轉而提起其他事。
“至于神骨如何抵禦黃昏......我隻能有個初步構想,但具體如何實施我也不清楚。比如把自己融進黃昏,利用神骨的解析能力一直解析......似乎也說不太通。”
“這個不是你該考慮的事情。”宮溯甯幫他攏了攏頭發,開始笨拙地擺弄發圈,“差不多時間了,我們先去看看那個人做了什麼飯,一會兒晚上去村口找找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