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無關,不要扯到無關話題。”付焓默硬邦邦地回答,“所以這裡的神明究竟是怎麼回事?”
“一個有關命運分支的劣質實驗罷了。”
宮溯甯轉過身,擡頭仰望着那個無臉的神像,嘴角勾起一個嘲諷的笑。
“我們所做的一切都是在掙脫命運,永夜之主也不例外。不過他的實驗比普通人的嘗試更加......極端,我不清楚他究竟是怎麼做到的,但按現在的局面來看,他已經窺見了這個世界最為底層的邏輯。”
“說人話。”
“那個背景故事的前半部分是真實的。不死鳥降臨于世,解救了即将滅亡的文明,在他們即将離去時,其中一隻鳥卻選擇了留下,因為他已經找到了自己決定相伴一生的愛人。後來因為種種原因,身為人類的愛人死去,他悲痛欲絕,卻怎麼也死不了。”
付焓默轉過頭,看着宮溯甯正低頭看着自己的掌心,這次他注意到,那手心裡勾勒出一個血紅的詭異圖案。
是之前他在葉子上看見的紋理。
“至此命運出現了偏移,而這個小世界讓偏移保留了下去,直至形成如今的平衡狀态。這是個極端封閉的實驗,失去愛人的不死鳥沒能找到拯救愛人的方法,于是他将過錯歸結于人類本身,最終成為了一個真實存在的邪神,也就是祂。”
“那實際是怎麼樣的?”
“什麼?”
“你說這是命運的偏移,所以在我們的世界裡,真實情況是怎麼樣的?”
宮溯甯有些恍惚。他沒有去看身邊的人,隻是自顧自地用手指在地上畫圈:“真實情況自然是......不死鳥成功拯救了愛人,他們生生世世都可以在一起,連死亡都無法将我們分開。”
“凡事皆有代價,這件事的代價是什麼?”
無意義的動作停滞了。宮溯甯輕輕蜷起手指,擠出一個苦澀的笑容:“無足挂齒,你就把這個故事當做一個尋常的完美結局好了。”
付焓默深吸一口氣:“宮溯甯。”
“嗯,我在。”
“遇到事情有嘴不說的人是傻子。”
“好。”宮溯甯轉頭看着他的眼睛,眼中溢滿了溫柔,“這樣我們倆就都是傻子了。”
付焓默攥緊了拳頭,想狠狠地錘他一下,卻被對方順勢扯過去,兩人刹那間拉近了距離。付焓默一時重心不穩,跌倒在宮溯甯身上,被對方按住了後腦勺,手指插進淩亂的發絲裡摩挲幾下。
宮溯甯指了指神像,語氣帶着點戲谑:“你說,要是我們在祂面前接吻,祂會不會在一怒之下突然現身?這或許會是個完美的激将法。”
付焓默麻木着臉,心想,他們不但在這裡接過吻,還在人家的供桌上幹了些更過分的事。
像是看穿了付焓默的心思,宮溯甯伸出手,輕柔地摘下了付焓默的眼鏡,捧着他的臉,低頭親了親那雙漂亮無神的眼睛。
“上個輪回我已經走到了最後一步,奪取了祂的權能,但我還是失敗了。不過最後的最後,我沒控制住,還是做了我一直想做的事,抱歉。”
嘴上說着抱歉,但付焓默明顯聽出他語氣中的滿足。對方輕柔的愛撫讓他遲疑一瞬,下一秒,他就聽見宮溯甯略顯惡劣的低語在他耳邊響起。
“你的過去不屬于這裡,而我的過去已經被分走了另外六份。我們都是殘缺的人,我們天生一對。”
付焓默來不及思考,宮溯甯的七分之一個分身就欺身上來,反複啄吻着他的嘴唇,像是試探,又像是挑釁。
“我這一部分與你的牽絆太少太少,但我也是最貪心的一部分。趁這個機會,我想獨占你一會兒,可以嗎?”
他又吻了一下,反複詢問,卻又不給付焓默回答的時間:“可以嗎?”
“唔......”
“我愛你。”
宮溯甯最偏執的分身低低叫着他愛人的名字:“阿焓,我愛你。”
他再次擁上去,想來一次更漫長的深吻。在兩人的唇齒再次觸碰上時,門外卻傳來了另一個熟悉的聲音。那聲音帶着點疑惑,又帶着點委屈,象征着宮溯甯最柔軟的人格。
“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