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依舊保持着全盛時期的狀态，我們有定期更換營養液。”白歆指尖閃了閃，确認道，“調用也沒問題，如果黃昏真的到來，應該能擋住。”

付焓默很難跟她描述自己心底濃重的不安。百裡行歌口中所說的“花期”究竟是什麼意思？命運之樹的事會對現實世界産生怎樣的影響？

“阿甯，我有個問題。”付焓默沉思一會兒，準備尋求一點事實支撐，“之前我死的時候......”

“轟”一聲巨響，伴随着劇烈的晃動，整個世界在崩塌。警報從無數個地方響起，雜亂無章地混雜在地動山搖中，将恐慌拉至最滿。

付焓默努力讓自己穩住，看見地面上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縫，一直延伸至腳底。

宮溯甯在一旁撲騰着翅膀，還試圖去扶付焓默，最終成功把付焓默帶倒在地。

“這是地震了嗎？”

“廣義的地震。”付焓默坐在地上，看着遠處地平線上的詭異紅光，身體中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與之共鳴，“有東西出來了。”

“是永夜國度的方向......該死，通訊斷了。”白歆準備前去查看，被宮溯甯叫住。

“徒步太慢了。”他一把拎過白歆的衣領，緊緊握住付焓默的手。兩人還沒來得及反應，身體就被放進熟悉的滾筒擠壓，齊刷刷跪倒在前線防禦系統的邊界處。

“老大！”

遠遠有人朝這頭招着手：“防禦系統被震塌了！”

白歆覺得天塌了：“還能補補嗎？”

“丁工之前就在那裡，應該沒問題。”飛奔而來彙報情況的士兵看起來有些神志不清，“老大，不要離開防禦系統範圍。我......”

士兵突然軟倒，被白歆一把撈住：“這是怎麼回事？！”

“老大......白将軍......”

士兵艱難地擡起頭，口齒不清地說：“外面......有......”

“能叫醫生嗎？”白歆着急地問，突然想起此時此刻醫療資源應該非常緊張，“外面怎麼了？”

“不要......靠近......我......”

士兵突然生出一股大力，把白歆狠狠推向另一邊，原本澄澈的眼珠在短短幾秒内逐漸褪色，最終成為一片雪白。

他僵硬地倒在地上，瞪大了眼睛，白色的薄膜緩緩蠕動，裡面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

付焓默緊皺着眉頭，上前一步，卻被宮溯甯緊緊拉住手腕：“别過去。”

在三人的注視下，士兵的眼珠從中破開，一截根狀不明物體從中探出頭，慢慢延伸，而後紮進了旁邊的土地中。

“這是什麼東西？”白歆狠狠點了幾下沒有信号的終端屏幕，“看上去像......”

宮溯甯沒有說話，捏出一撮火焰将屍體點燃。白色的根狀物在火中扭曲着，像一條生命力頑強的長蟲。

“是樹嗎？”付焓默輕聲說。

“我得去外面看一眼。阿焓，你跟白歆一起去組織人手。”

付焓默剛準備出城驗證自己的猜想，便被宮溯甯按在了城内：“我可以......”

“你有神骨，暫時還得對自己的安全負責。等我......等我先确認一下。”

付焓默定定地看着他，最終點頭：“......好。”

付焓默原以為自己隻能趁着死前去地動源頭看一眼，但就在十分鐘之後，他們剛剛抵達臨時營地時，第二次地動讓那個藏匿在地底的東西露出冰山一角。

“防禦系統已經修好了？好，搶救通信系統。”白歆下令，“十個救援隊分區域救援，每隊搭三名醫護人員。其餘人搭建基地，随時待命......怎麼又來？！”

有了心裡預期後，大家都不如第一次地動那樣慌亂，直到有人望見天邊白色的根須，大叫一聲便像之前的士兵那樣死去了。

““

“通知所有人，不要看天上。”付焓默跳上哨塔，拿着望遠鏡試圖看清那到底是一團什麼東西。不料近視帶給他的防禦力度太大，他無論如何也看不清根須的具體走向。

“您應該猜的沒錯，那就是命運母樹的根。”

男人的聲音從背後響起，付焓默這才發現有一個人已經在後面注視了他許久。見對方終于發現自己的存在，男人笑了笑，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伸出一隻手。

“您好，我叫丁鶴，是極晝軍的工程師。久聞大名，我可以有這個榮幸跟您聊聊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