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哎呀，這家夥怎麼突然這麼急？”

肩膀上被拍了拍，付焓默整個身體一緊，差點條件反射地揮劍，隻見身着黑衣的男人靈活地往後一退，伸出手讓離得最近的根尖枯萎了。

“你......”付焓默警惕地張嘴，被男人打斷了。

“噓，我們之後還有很長時間可以聊，在這種危險的時候就不要分心啦。”

“死亡”豎起一根手指，兜帽一撩，露出底下一張陌生的臉。

很久以來，衆人都無法看清“死亡”的真實樣貌，但此刻付焓默看得清清楚楚。有些出人意料的是，“死亡”擁有一張略顯年輕的臉，臉頰上殘留着一點嬰兒肥，眼睛呈現出耀眼的金色，嘴角則常年挂着一絲笑意。付焓默知道這是傳說中的微笑唇，與“死亡”這個名詞相比顯得格格不入。

“盯着我看作甚？被我的模樣迷住了？”失去了穩重假象的保護，男人的話語顯得有些欠揍，“我的異能會抽取别人的生命力，不能濫用啊。”

付焓默沉下臉：“那你給我的三顆子彈......”

“啊，那個啊，那個随便用。”男人揮了揮手，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那是你自己的生命力，死了三次，折合成三顆，剛剛好。”

“三次？”

“哈哈，在你自己的視角，準确來說是四次啦，馬上變成五次。當然，你的真實死亡次數比這多得多。”男人攤了攤手，“先不說這麼多，我來是為了幫你解決這個小小的意外。你先跟我透個底，系統的事，你跟多少人說過？”

付焓默馬上看看天空，又看看不遠處的母樹，卻發現毫無反應。

“你應該也觀察到了，這東西是靠根尖來探測周圍的，隻要破壞掉根尖部分，祂一時半會兒就發現不了我們。至于祂的本體......祂都知道系統在這裡了，我們再藏着掖着也沒什麼用。”

付焓默瞪大了眼睛：“所以是因為我透露系統的存在，祂才來的嗎？”

“是，但你也不必自責，死去的人注定被命運抛棄，即使不來這一招，他們也會在今天死去。”男人安慰道，“但我們的計劃就有點問題了。被這東西戳中屬于非正常死亡，祂肯定會把你的靈魂撕得七零八落。我們必須得想辦法解決掉這東西。”

“系統到底是什麼？”付焓默皺起眉頭。

“你自己幹的好事，建議等你自己死後恢複記憶再慢慢品味哈。簡單來說，這是你從命運母樹身上偷走的一部分，用于規劃命運，将你引導至既定的死亡。”

付焓默還有很多問題想問，但母樹又開始緩緩聚攏，準備向他們發起下一次攻擊。

“我們要怎麼做？”

男人沉思着：“找到樹根探出地面的核心部分，把它捅爛就好。”

“......聽上去......”付焓默沉默地看着遠處的地面，層層疊疊的根正在上面蠕動。

“诶，有了！”男人靈機一動，打了個響指，“我給你上個buff，你去戳爛那個核心，等祂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啪’一下你死了，大家就安全啦。”

“......”

付焓默有些不想說話：“有沒有我不死的方法？還有，如果我死就能解決問題，你現在為什麼不直接把我弄死？”

“這可不一樣。如果沒有消滅那個樹眼，這些根失去目标，更容易陷入暴亂。”男人理所應當地說，“至于你，肯定是要死的，我會負責把你的靈魂引渡到合适的地方，去完成循環。”

而後，他莫名追加一句：“希望你能早日結束這一切。”

付焓默抿了抿唇，突然問了一句：“我的靈魂能帶走東西嗎？”

男人挑了挑眉：“你想帶走什麼？”

付焓默掏出宮溯甯送他的戒指："這個。"

“帶手上就好，别放兜裡。”

付焓默垂下眼，把戒指重新戴在手上。中指上殘留着一圈戒痕，他想了想，把這個小圈戴在了自己的無名指上。接着，他理了理脖頸上的“支配”核心紀念品，把它取下來放進兜裡。

“好。”他擡起頭，“我準備好了。”

男人吹了吹口哨，伸出手在付焓默的肩上輕拍三下。奇妙的感覺充斥着他的身軀，他擡起手，看見自己指尖周圍隐隐浮現着金色的光。

“去吧。”

男人擡起手，最後給付焓默标記了一個點位。遠處樹眼的位置，根部微微枯萎，但很快又被再生的枝丫填滿。

付焓默抽出雙劍，從這個小山坡上跳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