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淩默大人所說的這種情況，我聞所未聞。”

眼前傳說中的武器制造專家拿起桌上的樹枝，仔細端詳上面的紋路。半晌，他搖搖頭，調出一張圖紙，開始為淩默講解。

“目前成功改造的異能者，異能腔均位于眼部，武器隻是一種能量傳播媒介。而你為我描述的情況......恕我冒昧，能再為我解釋一下什麼叫沿着脊椎冒電嗎？”

淩默微微吐出一口氣：“喻先生，這隻是一種比喻。”

“當然，不然你早被電死了。”喻懷理所當然地說，“你的身體與普通人并無不同，沒有承受強電的能力。”

他摸了摸下巴，若有所思：“不應該啊......要真是我想的那樣，理論上應該是眼睛放電啊......”

淩默忍不住打斷了他：“身體部位不重要，你先說說你的想法。”

喻懷眨眨眼，嘴角自然地翹起：“哦，是這樣的，剛剛我說武器是能量傳導的媒介，您這種情況或許正好相反。在武器自身能承載能量時，您的身體反倒成為了媒介。”

“但所有人都說這隻是一根普通的樹枝。”淩默不耐煩地敲敲桌子，“連宮溯甯都這麼說......他可以說是對這種玄乎東西最熟悉的人了。”

喻懷把桌上的樹枝推向淩默：“您有沒有想過，您或許真的是天選之人？”

“天選？天選出來受苦的嗎？”

見淩默已經有些惱怒，喻懷趕緊開啟安撫模式：“您别急，我既然毛遂自薦，自然是有辦法的。既然這是一把隻有您能将其力量完全發揮的武器，我可以為您量身打造其形态。您喜歡什麼類型的武器？遠程還是近戰？”

“近戰。”

“那就非常好辦了。”喻懷眯着眼笑起來，“您盡管給我提需求，我會盡可能滿足。”

雙湖實驗室的茶水間有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從這裡望下去，可以直接看到一大一小兩個湖泊。午後的陽光非常燦爛，照得湖面波光粼粼。幾個細小的人影正頂着烈日在湖邊肆意奔跑，不知道哪裡來的精力。

但此時此刻，喻懷并沒有任何觀景的心思。他的微笑唇已經完全撇了下去，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樣。

“淩默大人。”他咬牙切齒地說，“您莫不是在耍我？”

“我沒有這種愛好。”淩默拿起電子筆第無數次勾畫着，“位置不能太靠下也不能太靠上，這個字雕在這裡......你會刻字吧？”

“我是武器制造專家。”喻懷着重強調了“武器”二字。

淩默點點頭：“那很好，既然你會，我就放心了。做個繁體吧？”

喻懷仰頭望天：“您繼續。”

“紅色要暗紅色，不能太鮮豔，也不能太暗沉。折中一點。”

“您是不喜歡藍色嗎？我其實覺得之前的藍色版本很适合您。紅色會不會過于張揚了？”喻懷委婉地問。

淩默搖搖頭：“要紅的。之前你畫的那個紋路可以保留，但細節再打磨一下，最好不要留有血液沉積的空間。”

喻懷疲憊地回答：“明白。”

“那你現在先調整一下顔色吧，我這邊......”淩默透過落地窗，往下看了一眼，突然站起身，“我去去就回。”

喻懷順着他的視線往下一看，發現原本平整的湖邊草地莫名秃了一塊。他了然地點點頭，心中突然升起一陣快意。

“還沒來得及祝賀，您的異能者隊伍又壯大了。”他假意誇贊着，“大家看上去真是活力滿滿呢。”

“我一定會找人審查基因庫的選擇标準。”淩默的臉上是真情實意的麻木，“把這種好動的生物全部剔除......哦不，我的魚！”

喻懷目送着淩默飛快離去，偷偷拿出通訊，問人要了一張極晝軍宮統帥的羽毛照片。待他吸色完畢，他已經看見淩默頂着烈日，在湖邊對兩個掀草坪并下湖捉魚的破壞分子指指點點，而另一群人則坐在一邊的雨傘下圍觀。

“也是不容易啊......”喻懷感慨着，拿起筆，開始在圖紙上塗塗改改。

*

硺黎拿着最新版黃昏防禦系統草案穿過走廊，在走廊盡頭遇到坐在窗邊看戲的南煥。他禮貌地微笑一下，随即便聽見窗戶外大祭司氣急敗壞的罵聲。

“......精力太多就去搬磚！所有人都在為抵抗黃昏努力，結果你們兩個在這裡捉我的魚！明天我就把你們發配給南煥......”

“别這樣......”看戲的人突然坐起身，不知道自己又是怎麼被扯進去的，“把那兩位交給我，我會折壽的！”

“大祭司大人還是不會罵人呀......”硺黎笑眯眯地說，“你不是已經成為可愛龜龜了嗎？交給你正合适。”

南煥被這個稱呼雷得打了個寒戰：“你别這樣，我真受不了。”

“龜龜難道不可愛嗎？”硺黎也在一旁坐下了，“說起來，我還沒來得及恭喜你與龜龜融合成功呢。那兩位還是孩子，需要一位精神穩定的人來帶一帶。你融了龜龜之後，看樣子精神狀态更好了呢。”

南煥麻木地問：“你能别疊詞詞嗎？”

“好吧，說點正事。”硺黎收起笑容，“你的狀态恢複怎麼樣？聽說你家那邊不太和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