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在山腳下的黑市遇見她的。
玫瑰精油的香氣先一步飄來,濃烈得幾乎嗆人。我猛地轉身,看見基裘站在巷口,電子眼在霓虹燈下泛着冷光。她穿着那件我熟悉的黑蕾絲長裙,裙擺沾着新鮮的血迹。
“媽媽?”我的聲音卡在喉嚨裡,像塊燒紅的炭。
她微微歪頭,電子眼聚焦的瞬間發出細微的“滴”聲。“阿露伊,”她的聲音柔和,“你長高了。”
我撲過去時撞翻了旁邊的武器攤,刀槍散落一地。她的手臂接住我,手指陷入我的後背,冰涼,有力,完美。我貪婪地呼吸着她身上的味道,消毒液、鮮血、還有那種隻有枯枯戮山才有的氣息。
“我好想你。”我的臉埋在她頸窩,牙齒不自覺地咬住她的皮膚,“每天都在想。”
她的手掌撫過我的頭發,突然停頓了一下。
基裘從不會這樣。
我猛地後撤,指甲已經抵住她的喉嚨。“伊爾迷。”我有點惱火。
“基裘”的嘴角慢慢咧開,皮膚像融化的蠟一樣扭曲,摘下眼鏡,露出伊爾迷蒼白的臉。他的黑發垂下來,眼睛裡空蕩蕩的,像個被挖掉電池的玩偶。
“被發現了。”他毫無誠意地說,手指還維持着撫摸我頭發的姿勢,“我特意調整了很多次。”
我的指甲陷進他的脖子,血珠順着指縫滲出。“好玩嗎?”
“父親說你在調查家裡的防禦系統。我看不是。”伊爾迷任由我掐着他,聲音平穩得像在讨論天氣,“你送來的線人今早死了,以後估計收不到媽媽的消息了。”
我的手指抽搐了一下。猛地把他掼在牆上,旁邊的玻璃櫥窗應聲而碎。他的後腦勺磕在牆上,卻還在笑,血從發絲間流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