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聲音大了許多,趙南錦從口袋裡拿着煙要往外走,被金步軒叫住了:“聽到我說的沒有?我看見陳銘了!好久沒見過他……”趙南錦停下,嘬着煙示意他繼續說。
金步軒搓着手,表情猥瑣:“我在那看見他了,和一個男的去了廁所,唔……大概去了十多分鐘。”
這個時候這個場景在廁所幹什麼顯而易見,趙南錦舉着手機,大步走向廁所,沒有絲毫猶豫地一腳踹開。
裡面四隻眼睛齊齊看過來,預料中的場景沒有出現,趙南錦也不尴尬,叼起煙問:“有火嗎?”
孤男寡男,沒鬼鎖什麼門。趙南錦面上的不善與煩躁絲毫不掩,陳銘他一邊靠近一邊從口袋裡掏出打火機,點燃後說:“趙先生也在這玩?”
趙南錦深深吸一口,撇過頭吐出煙霧,冷冷地瞥一眼他身邊的人問:“你朋友?”
“我的實習生,來小陽,給趙老闆問好。”
那個叫小陽的很乖巧走過來,順毛下一雙眼睛卻灰撲撲的,仿佛被吸了精氣一般,有氣無力地喊了一聲。陳銘笑着踢開他,說:“這不最近醫院忙,好不容易得空了帶他出來松口氣。”
趙南錦這一副捉奸的架勢的确把他吓一跳,但陳銘覺得自己比窦娥還冤,拉小陽進廁所是為了語重心長地開導,鎖門也是為了不想被亂七八糟的人打擾,誰知道自己反而成為那不三不四的了。
陳銘又看了一眼後面偷偷摸摸做賊的金步軒,笑眯眯地說:“喲,金少也在這啊。”
“喝一杯?”趙南錦掐了煙,說。
陳銘笑着擺擺手:“不了,已經很晚了,我要送他回去。”
趙南錦微微點點頭,側身讓他們離開了。
遠離那些紅塵,陳銘覺得自己呼吸都順暢了許多,不由分說地把小陽塞進出租車。小陽看起來既疑惑又好奇,一雙呆萌的熊貓眼眨呀眨,陳銘警告地看他一眼,吩咐司機把他送回家。
酒吧門口,暧昧的燈光遙射着,有人進有人出,角落裡蹲着一團亂糟糟的人,陳銘視線一轉就看見站在外面歪頭看自己的趙南錦,今個穿的随意,眼睛也懶散地半眯着,都說人靠衣裝馬靠鞍,脫下那層西裝皮,果然不是什麼好貨。陳銘禮貌性地微笑,的虧這是個清吧,要不然真的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不過——這個表舅子這麼就咬上他不放?
“怎麼,還有下一場?”趙南錦看着手表,“的确還早。”他邊說邊掏出錢包,側身幾步。
差不多也快十一點了,陳銘拿着手機随意翻一翻:“有研究表示,熬夜會導緻腎功能的下降,我看你面色蒼白,黑眼圈明顯,勸你為了下半輩子的幸福着想,還是少玩一點。”
趙南錦把一些零錢放進那個肮髒的空碗裡,輕笑:“多謝提醒。”
陳銘忽然又笑了一下,道:“你可真是善良。”
趙南錦仿佛沒聽出他的嘲諷,微笑說:“謝謝。”
陳銘走了兩步突然回頭:“那你有沒有想過,那個人可能不是乞丐,而是伺機在那裡,去搶喝醉之人的财物呢?”
“那倒是沒想到。”趙南錦聳聳肩膀,表情輕松,“但我還是相信,他隻是一個腿腳不便的可憐人。”
真是有着執迷不悟的搞笑。陳銘心想。他回到家洗個熱水澡,臨睡前和樓夢勤通電話,耳邊都是未婚妻的輕聲呢喃,陳銘突然問:“你表哥是哪裡人?”
"之前好像住在定州,現在在美國搞那個什麼研究,我都好幾年沒見過他了...怎麼啦,突然這樣問...是不是我哥他為難你了?"
陳銘翻個身,說:“沒有,隻是之前沒聽你提起過他,有些好奇。”
“哎呀,放寬心,我哥這人就是性子奇怪了些,待人都是極好的,自從認識他,從沒見他發一次火。”
陳銘來了興緻:“那你哥這麼好的人,就沒結婚沒女朋友?”
“哎呦,你可别提這件事,他不婚主義,至于女朋友...在去英國前我倒是碰見過幾次,最後全都分了,對此我爸媽還挺着急,這次回來他們還說要給他介紹女朋友。”
“不婚主義......”陳銘失笑,轉移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