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南錦挑眉打招呼,身上挂個人形挂件。陳銘沒好氣地将柳嚴河拉起來,笑眯眯地掐着他的臉潑了一杯酒水。
“哎!”出聲的是剛才給他打電話的人,柳嚴河的助理,程章。陳銘對他點點頭,示意他不用擔心。
“醒了?”陳銘露出潔白的牙齒,先撥了撥他濕潤的劉海,露出一雙迷茫的雙眼,後用手掌輕輕拍打他的臉頰,“我送你回去。”
“小銘啊……”柳嚴河身形晃蕩,指着他的鼻子大聲喊,“你就不能多愛愛我嗎……”陳銘笑容淡了許多,将他帶到沙發上,搖搖頭對一旁看熱鬧的人說:“看來還沒醒,人都認錯了。”
“大明星,醒醒了,這像什麼樣子……”
陳銘原本不會和柳嚴河這類人有任何聯系,奈何他是姑姑的孩子,又是個跟屁蟲。這孩子從小就有明星夢,仗着家裡的那點關系和一地雞毛的演技成功獲得流量小生的稱号。事與願違,柳嚴河根本不适合娛樂圈,因為戀情三天兩頭上熱搜,最後還是花錢壓下又費神又傷身,也不知道他圖什麼。
被當做空氣人的趙南錦神情不明。他今天隻是給好友個面子,沒準備過夜。誰知道剛坐下就被一個渾身酒氣的男人指着鼻子罵他渣男,一把鼻涕一把淚地訴說他肮髒的罪行。雖然莫名其妙,但趙南錦沒反駁沒動怒,任由旁人欲言又止的眼神看過來。
一旁沖過來一位個子不高長相清秀的男人,他控制住還在破口大罵的柳嚴河,拉着他鞠躬道歉。
“酒量不好就别喝。”趙南錦淡淡說,“小朋友回家吧,沒人陪你玩過家家。”
柳嚴河一聽要跳牆,沖開程章的懷抱就撲向趙南錦:“你丫的……我今年二十二,你才小!你全家都小!”
叫車送柳嚴河送到酒店,程章一臉愧疚,說自己沒看牢讓他喝太多酒。
“他又怎麼了?”
程章搖搖頭:“不知道……可能是他昨天上熱搜的事情吧……”
陳銘從來不看那東西,甩甩手說:“算了……你去買醒酒藥,喂他喝下就自己回去吧,我就不送你了。”
“房卡在桌子上,完全醒了再給我打電話。”
陳銘出門就看見靠在牆上的趙南錦,沒錯,他莫名其妙的跟上來了,或許,是想找自己要個說法,因為他的戲精弟弟。
“我弟弟。”陳銘示意他來到無人的地方,夜深人靜,空蕩蕩的樓梯口亮着暖光,“抱歉。”
陳銘借着光,仔細看他的臉,趙南錦眉眼都變得輕柔起來,讓他想起那股桂花香。
趙南錦垂眼看他:“喝不喝酒?”
陳銘笑着說:“謹遵醫囑。”
趙南錦說:“嗯,但要陪你。”
這句話好笑又不好笑,陳銘從來都沒有猜對過他下一句話。趙南錦大手一揮,攬着他的肩膀,說:“難得碰上,莫要辜負上天給的緣分。”
陳銘和趙南錦回到酒吧,人都沒散。世界上的人總要找到自己與他人的聯系,如同母體和嬰兒的臍帶,關乎着死亡。而這群迷失在黑夜裡的人,抓住了臍帶,拼命地擠出來,拼命地活下去。
耳邊的音樂嘶啞咆哮着,陳銘不清楚趙南錦身邊為什麼都是一群腐爛的靈魂,他明明如此格格不入。
“嘿,小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