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過了一個月,葛少寒收到消息,說最近趙南錦總是出入一個名為“純潔”的小酒館,一呆就是一晚上。
葛少寒猛吸一口煙,穿上皮衣,守着的幾個弟兄說人已經進去了,他開車到了目的地,看着這不起眼的小館子,嫌棄道:“沒品的家夥。”
葛少寒一進去就被暖氣包圍,他坐在火爐旁,燥出一身汗。
酒館内部裝扮的很簡潔,燈光多暖色調,沒喝呢就已經感覺醉醺醺的,葛少寒又點上一隻煙,輕蔑地看一眼“禁止吸煙”的标語,問站在一旁欲言又止的服務小生:“你們老闆呢?”
“老闆今天要見客人,不方便出來。”
葛少寒皺着眉頭,拉低服務員的脖子,沖着他耳朵吐煙,聲音低沉:“讓他滾出來,要不然我告你們□□。”
老闆屁股還沒坐熱,就有人告訴他下面有人惹事。趙南錦和他一起下去,第一眼就看見大大咧咧坐在一堆酒前的葛少寒。
葛少寒又嘗了一口酒,聽見動靜,皺着的眉頭舒展,搖着手:“嗨。”
趙南錦遠遠看着他,老闆不明所以,問:“你朋友?”
“葛珠明的小兒子。”
老闆一聽嘟囔着:“你什麼時候惹上這種‘□□’了?”
他蹬蹬下樓,笑着對葛少寒說:“久仰大名,小葛總。”
葛少寒眯着眼看這個長相陰柔的男人,揮揮手,見了後面跟來的趙南錦,才仰着頭吊兒郎當地說:“你這品味夠差的呀,看你倆這樣同上同下的,怕不是真有什麼龌龊勾當吧?”
老闆眯起眼睛,眼鏡光下折射出些許暖光:“客人什麼意思,我們這裡隻喝酒不幹其他的喲。”
葛少寒對他很不滿意:“娘娘腔沒有和你說話,滾遠點。”
趙南錦拉住黑臉的老闆,奪走他嘴邊叼的煙:“出去說。”
葛少寒求着不得,跟着出去後,看着趙南錦自顧自點了一隻煙,他一看就知道是萬寶路的爆珠款。
“你想幹什麼。”趙南錦輕輕張開嘴,吐出一層煙圈。
葛少寒笑出一排潔白的牙齒:“沒幹什麼呀,來喝酒找你玩呀。”
“葛少爺,我沒空。”趙南錦眼神冷淡,“魚死網破對誰都不好。”
“好吧。”葛少寒眼冒冷光,大發慈悲地說,“你跪下來,跟我說幾聲對不起,我就原諒你了。”
趙南錦靜靜地看着他,隻是過了大約幾秒,便笑了,“真是瘋了。”
葛少寒不明所以,拉着他不讓他走:“你什麼意思,我還沒說完!”
趙南錦袖子衣領先後被抓,他一甩手揮開,把煙狠狠扼死在牆上:“我說--你是個瘋狗,所以你不是人,我也不是了。”(趙南錦啊,這一刻真的想殺人,但他之前可是素食主義,善良的人啊)
“你說誰?”左一個廢物又一個瘋狗的,葛少寒哪裡忍得了,一拳頭飛過來,趙南錦沒躲生生挨了這一下。
葛少寒扯着脖子準備再來一下,卻聽到一聲呼喊,老闆在後面大喊說報警了!
他能怕警察?葛少寒兇狠地瞪着他,看他上揚的嘴角滲出血,倒無端生出些後怕。這種感覺,像是他去非洲看到一隻奄奄一息倒着獵人腳下的獅子,那雙浸着淚的眼睛。葛少寒愣了幾秒,緩緩放下手,撂下一句話:“你等着!”
老闆拉着他上樓,氣喘地說:“小兔崽子,真是猴子稱大王了哈。”
趙南錦抹去血迹,問:“交代你的事情有眉目了?”
老闆歎口氣,拿來醫藥箱:“如今這網絡這麼發達,愣是沒找到。”他偷偷瞥一眼,見人沒反應,“不過我覺得這人一定會找到的,早晚的事。”
“你的意思是不讓我去摻和?”趙南錦扔掉棉簽,“我明白你的意思,說實話,我并不能做什麼,人是死了還是瘋了,都和我沒關系對吧?”
老闆欲言又止,趙南錦繼續說:“人這一生,失去,得到,再失去,我都覺得有意思。我覺得自己從來沒有得到過什麼,從來沒有,所以我不應該想要去得到什麼,抓住什麼,這樣的我好像是自由的,我應該是自由的。姚景,一片森林裡我看過太多太多掉入陷阱的動物們,我可憐他們并且相信他們能自己爬上來,但我從來不會為他們停下來。但當我回過神來,發現自己已經跳入深坑了,我明明可以上去的,但我的心告訴我,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