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玥找回來了,李管事也被秦寶蘊給放了,事情雖然達到了短暫的平衡,可這仇怨的疙瘩已經結成結,不主動出擊那也是個等死。與其坐以待斃不如主動出擊,不論背後是什麼牛鬼蛇神,親自去看看,說不定就能找到突破口。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此乃萬萬年不變的道理。
秦桑笃定地想,既然已将那位姓路的身份尊貴的公子拉下水,不妨多借他些力。
第二日一早,晨光熹微,鳥語花香,一輛馬車早早候在秦宅大門口,趁着大家還沒醒,秦桑帶着喬裝打扮後的英兒一同上了車,車子先去了唐宅,她将昨夜熬的雞絲藥膳粥遞給門童,而後去了秦寶蘊别院,從門縫裡頭丢進一封信,信上内容無非是讓他看顧秦宅與唐宅,她去去就回,叫他不必擔憂之類的話。
最後才到朝天樓門口,接上還沒睡醒的“路遙”路公子。
馬蹄哒哒從清晨剛醒的街道中穿行,耳邊不時傳來一兩聲叫賣,秦桑順手買了幾個燒餅,叮囑車夫從北門出城。
路大公子一路打着哈欠,睡眼惺忪。其實在家之時他也習慣早起,可這溜出來的一個月,他如脫缰野馬般放縱,已經習慣每日睡到自然醒,許久沒有這麼早就起床出門了。
缙雲不知是對此行不滿還是被自家主子給罵了,一路上都頹喪着一張不開心的臉,正眼都沒瞧過對面的主仆,連英兒給他遞燒餅,他也愛答不理的。
英兒昨日被他所救,感念他的恩情,今日對他格外熱情,遞了燒餅又遞水,遞完水又遞帕子,看得謝歲安終于醒了瞌睡,在他這不識擡舉的侍衛頭上敲了一扇子:“嘴巴長了不會說話的?說謝謝!”
缙雲便嘟着嘴說了句謝謝,英兒忙笑着擺手,意思是不用謝。
英兒跟秦桑年歲差不多,但她個子還要嬌小些,和秦桑大美女高冷不羁的臉型氣質比較起來顯得單純可愛了許多。
這麼一笑,露出兩個可愛的梨渦,竟看得缙雲微微一愣。
謝歲安後腦枕着車廂壁,忽然笑了笑:“桑桑姑娘好膽識,說去衢州府就去衢州府,我還以為今日你要打退堂鼓呢。”
秦桑瞥了他一眼:“莫非你想打退堂鼓?”
“怎會,堂堂男子漢,一言既出驷馬難追,我既答應了幫忙,斷然沒有中途退出的道理。”他頓了頓又道,“桑桑姑娘去過衢州府?”
秦桑:“自然去過。”
“那衢州府的知府大人你可知是誰?”
秦桑終于拿正眼瞧着謝歲安,道:“知道,喬知镛嘛,你認識他?”
“桑桑姑娘說笑了,我一介小小行商如何認得堂堂知府大人,不過是之前經過衢州府打聽了一下。聽說此人是個剛直不阿的,或許我們可以直接找他去告狀。”
秦桑道:“這便是你想出來的主意,上衢州府,找知府大人告狀?”
謝歲安覺察出來秦桑對自己的質疑,微微不解:“有何不對?”
秦桑正想給他講講何不食肉糜的典故,就聽外面馬兒一聲嘶鳴,車夫緊急拉住缰繩勒停了馬車。
車廂外面傳來咚咚咚的敲擊聲,然後是一個焦急的聲音刻意壓低了嗓子道:“桑桑,桑桑,是我,楊文昊!”
“楊文昊?他來做什麼?”秦桑覺得奇怪,一大清早的,他怎麼知道自己在車裡?
她掀開車簾的一角,就見楊文昊滿臉青蔥的胡茬,一臉狼狽憔悴的模樣,驚訝了:“楊家小公子,你怎的……落魄了?”
楊文昊謹慎地四下看了看,也不征求秦桑的意見,徑自爬上了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