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沒有要拉攏誰的意思,單純隻是覺得謝歲安幼稚且欠揍。見謝歲安被打中,秦桑無辜地往謝梧那邊靠了靠,一副受了驚吓的樣子。
大家都在看熱鬧,謝歲安捂着胸口做受傷狀,謝筱則拍拍手,沖他翻了個白眼後繼續翻她的花繩。
“今天有外人在你也瞎胡鬧,吓到人家了。”謝歲安的母親及時走過來,嗔怪地看了一眼自己兒子後,又沖秦桑笑笑,随後便要拉着謝歲安走開。
謝歲安卻一下子往秦桑身邊湊了湊,忽然作勢要往人身上靠。
這一舉動,别說秦桑吓到了,他母親也是一愣,嘴唇微張,臉色大變。
“幹什麼呢你想,下午我就見你不對勁,”謝梧一把拉過秦桑,對着謝歲安毫不留情道,“你怎麼還是這副德行,見着好看的妹妹就喜歡親近?來吧,我的肩膀借你靠。”
謝歲安:“切,你長得又不好看,誰想靠你……奧!”
謝歲安的後腦勺挨了一下子,他的母親瞪了他一眼,拎着他的領子往邊上去了:“多大年紀了還和小孩子似的,平白讓人看笑話……”
秦桑松了一口氣,卻聽謝梧沖着謝歲安的方向繼續喊:“我母親說了,秦桑妹妹是要給我們大房的,呵呵,你還隔着一層呢,少占我妹妹的便宜!”
謝歲安掙脫他母親的手轉身,還待辯駁,人群忽然都看向門口。
“呀,景澤哥哥也來啦!”謝梧搶先道。
來人跨進門,雖然眉宇間同謝歲安有些許相似,但更沉穩,自有一種松風皓月的清朗,沉穩有度,波瀾不驚。
不愧是謝家第三代棟梁,謝景澤。
“母親說今日家宴,正好手裡事務不算多,便回來湊一湊熱鬧。”他端步進來,目光轉向在場唯一一張生面孔,頓了頓,才道:“這位,便是新來的妹妹,秦桑?”
秦桑斂目行禮:“景澤兄長萬福。”
謝景澤略颔首,目光在她臉上不經意地停留了片刻,然後向兩位長輩行了禮,伸手來拉謝歲安:“許久不見你,來,我有許多話要同你說。”
謝歲安有種被無形枷鎖套住的拘謹,嘿嘿一笑,非常乖巧地跟着去了。
她母親也深深呼出一口氣,看向秦桑,略笑了笑。
秦桑收回視線,卻發現景澤公子的那位正妻夫人正用一種難以言說的目光看着自己。
那麼意味深長的一眼。
秦桑大約明白這位夫人為何眉宇間總是含着淡淡愁容了。想來因那謝景澤年輕有為,又長相俊秀,過分出衆的男人而讓她生出嫉妒之心了,生怕别的女子觊觎她丈夫?
她不得不佩服丞相老爺的安排,義孫女?是好事。
陸續又來了幾位府上重要人口,終于宣布開宴。
因是家宴,男丁女眷并未分席,不過也坐了兩桌,秦桑新來,便被安排挨着大夫人坐了。
席上菜品着實豐盛,許多都是栎縣不曾見過的,各色面點,鹵味腌菜還有些野味及甜點,秦桑先前還裝作矜持,後來想想食量大些也沒什麼,也就毫無顧忌起來。
幾個年輕姑娘見她吃得多,不免露出鄙夷的神色。
倒是兩位長輩很體貼,一直叫她多吃,慈愛有加。
“你嘗嘗這道爊鴨子,是我們廚房的絕活呢,外面吃不着的。”謝梧也殷勤。
誰知謝霖細聲細語道:“對,謝梧姐姐要多給新來的姐姐介紹介紹,否則半月後的元昭長公主壽宴,妹妹去了一問三不知,什麼都沒有吃過,那不就丢人了。”
謝霖雖然是庶出,但她母親頗受寵,且又是富庶商戶人家養大的姑娘,自小手裡不缺銀錢,自然覺得在這方面高人一等,尤其看不上無依無靠卻一來就風頭如此之盛的秦桑,說話越沒顧忌起來,暗貶她窮酸罷了。
謝歲安的母親岑碧雲是正妻,卻不時要被家中富庶的小妾壓一頭,心裡完全沒有芥蒂是假的,聞言,她放下筷子容色稍冷淡聲道:“食不言寝不語,沒人在宴席之上碎嘴子多言,王公貴族之家,自有規距。”
見她放了筷,其餘小輩也不敢動了,紛紛偷看面紅耳赤的謝霖。
秦桑以為謝霖會羞憤離席,誰知人家臉紅歸臉紅,默了默後,乖乖道歉了:“是,母親說得極是。”
秦桑不得對其高看兩三分,心道大族之家的女子,能屈能伸才是英雄。
因謝歲安并未同席,秦桑這頓飯吃得還算惬意悠哉。
丞相沒有來,丞相夫人早年便已逝世,如今相爺身邊隻有個妾侍,也沒來。
丞相兩個出色的兒子公務繁忙自然沒空理會她這樣的小人物,席面之上除了兩位正房夫人,俱是些小輩,氛圍還算輕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