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分明就不熟!
難不成,他也對自己一見鐘情再見情深了?
不至于吧,那麼一個如玉的公子,那麼冰清玉潔的模樣……
接下來,秦桑老老實實地找到謝梧,跟着一起投壺錘丸,喝酒吃席。
不過短短半天時間,秦桑的名氣也已成功打了出去,不論走到哪裡,仿佛都能聽見有人在議論自己。
“聽說今日謝相府上來了一位美人,把芳菲郡主都比下去了呢!兩人還大打出手,真是太精彩了!”
“何時的事情,我怎麼不知?”
“哎呀,都快傳遍了,據說那女子是謝相故人之子,可我卻聽說,她是謝相的私生女呢。”
“難怪如此嚣張,敢跟譚無雁叫闆。”
“那可不是,謝相如今權柄正隆,看來,我們又要多一個競争對手了,哎!”
秦桑便湊了過去,問:“競争?競争什麼?”
那女娘不知是她,小聲道:“柏公子啊!京都貴女,誰不想嫁給柏公子啊!”
“啊……這樣。”秦桑用扇子遮面,“可我聽說,謝歲安公子,他更受女郎歡迎呢。”
“他呀?倒是還行,隻不過,他為人太過浪蕩風流了,還是柏公子更好……”
秦桑暗自替謝歲安不值。
柏意卿面冷心冷,哪像個好夫君了。這些年輕女郎們,忒不懂事。
午宴時,承蒙相爺的福分,相府家眷的座次靠主桌貴人們很近,秦桑得以仔細看清元昭公主的容貌,雖說先來拜禮也見過,不過當時一直低着頭,并未曾看清。
如今偷偷看了,元昭公主是個清秀婉約的美人,和柏意卿有五六分相似,縱然年華逝去,但因保養得當,還顯得年輕雍容,富貴貌美。
那驸馬也是一樣的俊朗風流,是個難得的美男子。兩人站在一起,竟是那般男才女貌,般配無雙。難怪生處那麼一個谪仙似的柏意卿,啧啧。
此外,她們鄰桌都是王公貴族的後裔,郡主公主縣主一大堆,秦桑一一悄聲問過了謝梧,深深感慨皇家謝氏一族執政兩百年,可真是根深葉茂,遍地開花啊,這王公貴族們,三桌都快坐不下了呢。
難怪這國祚不昌,屍位素餐之人,太多。
因為上午用力太過,她在宴席之時隻安靜埋頭吃菜,并不再随意接話。
誰知她已經藏了拙,還是有位公主身邊親近的嬷嬷忽然走過來,說是長公主有請。
不止秦桑這桌女眷目瞪口呆,便是隔壁桌子也是目瞪口呆。
這誰?為何能得長公主召見?
王惠文有心想起身謝絕,可又是當着如此多人的面,她卻是不能駁了長公主面子,隻能叫秦桑起身,叮囑她好好去給長公主賀壽。
秦桑隻好起身,跟着那位嬷嬷去了。
走到主廳時,卻發現元昭長公主今日并不坐主位,主位之上還坐着另外一位頭戴鳳冠,繡金絲暗紋绯色長袍的貴婦人。
秦桑心頭一跳,難免猜測這位的身份。
可方才進來給長公主拜壽行禮之時,并未見過這位貴人。
如果對方不是有意張揚,單純前來為元昭長公主慶生。
這時嬷嬷溫聲介紹:“這位是宮裡的娴妃娘娘。”
娴妃,人如其名,為人溫和娴雅,脾氣甚好。可這樣一位好脾氣的妃子,卻生了個脾氣乖吝的兒子——甯安王。
剛說甯安王府上沒有家眷前來給她結交的機會,這就送上門來了。
秦桑恭敬地走到元昭長公主與娴妃的面前,一一拜見了,就聽公主聲音磁性又好聽地道:“擡起頭來,我看看,是個怎樣的美人。”
秦桑乖乖擡頭,由着大家圍觀。
她鼻梁高挺,臉型五官無可挑剔,一雙微杏的眼睛明亮如洗,白眸黑瞳,皮膚細膩如凝脂,略帶桃粉,眉不描而黑,唇不抹而紅。
加上身形高挑,身段纖細有緻,胖一分嫌多,瘦一分嫌少,便是宮中三年一選精挑細選上去的美人,也不及眼前之人令人覺得眼前一亮。
長公主先前并不曾注意,如今見了,也是有些吃驚。
她與娴妃彼此不着痕迹的碰了下視線,兩人俱是沉默了片刻。
還是娴妃娘娘先開口:“你叫什麼名字?”
秦桑想了想,自從進京都,相爺從未讓她改過名,甚至相府内的長輩小孩都還是叫她做秦桑,并沒有半點顧及的樣子,别人一查便知曉,她也不好隐瞞,老實回答了:“回娘娘的話,民女喚作秦桑。”
娴妃:“哪兩個字?”
秦桑垂眸道:“秦氏有好女,自名為羅敷,羅敷喜蟬桑,采桑城南隅……便是秦桑兩個字。”
“青絲為籠系,桂枝為籠鈎。頭上倭堕髻,耳中明月珠……”娴妃溫和一笑,“倒是個好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