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長陵聞言,滿意地颔首,負手步入偏殿。
姮沅果然醒着,枕着壘高的枕頭,披散着頭發在翻話本子,臉上的神色卻無半分被話本子牽動的意态,反而時時出神,有
時候眼珠子都不曾轉動一下,手裡卻已經翻過一頁。
玉珠起身,放下針線活:“大司馬。”
姮沅像是受到了驚吓,話本子從她的手裡滑了下來,她低着頭,掩耳盜鈴地拉上被子,滑入被中,用被子蒙着頭,動作一氣呵成,好像隻有這麼快,才能讓謝長陵忽略掉她清醒着的事實。
玉珠看着謝長陵走近。
她是贊許姮沅跟着謝長陵,但昨夜的姮沅實在過于凄慘,她于心不忍,也怕姮沅繼續抗拒謝長陵,會惹來謝長陵的不悅,得不償失,于是她決計做個中間人,緩和一番:“大司馬,娘子她……”
謝長陵瞥了她眼:“還不出去?”
這是嫌她插嘴多事了,玉珠不敢違抗謝長陵,撿起給姮沅做了一半的小衣,急匆匆地退了出去。
被子下,隆起的弧度一動也不動,像一座沉默的大山。
謝長陵饒有興趣地在床側坐下,将被子拉下:“昨夜不是還很會反抗嗎,今兒怎這般怯了?”
眼前晃過白光,謝長陵反應多快,立刻閃開,同時握住姮沅的手,重重一捏,一把匕首就落在了被子上。
姮沅滿臉憤恨,想罵幾句,可嗓子被扯動就痛,她隻好無奈地閉上嘴。
謝長陵撿起那把匕首,放在手裡颠了颠:“哪來的?”
姮沅轉過臉,不想跟他說話。
謝長陵笑了一下:“我問你做什麼?”
他揚聲:“玉珠。”
玉珠忙提着裙擺急匆匆地趕了進來。
姮沅抿住了唇,沒回頭。
謝長陵還記得她替女使們求情的樣子,倒有幾分詫異,他握着匕首,叮啷一聲扔到玉珠面前:“這匕首哪來的?”
玉珠還沒反應過來,但不能違背主子的天性已讓她快速撿起匕首,回答了謝長陵的問題:“這似乎是府裡的匕首。”
謝長陵道:“你沒檢查出來?”
玉珠頭點地,緊張地搖了搖頭。
謝長陵沒情緒地道:“拖下去,打二十闆子。”
姮沅聞言動了動,但到底連頭也沒回。
謝長陵不滿她的态度,擰過她的下巴:“謝長明死了,把你那愚蠢的善心也帶走了?”
姮沅看了他會兒,忽然毫無預兆地張嘴咬他的手,謝長陵沒躲,由着她把所有的憤怒和仇恨發洩在那兩粒尖尖的小虎牙上,姮沅咬着咬着就哭了,滾燙的眼淚滴滴答答地落在謝長陵的手背上。
謝長陵這才不緊不慢地抽回手,手背上有了很明顯的兩顆牙齒尖印,還有點血絲,但謝長陵連看也沒看,并不在乎地問
道:“現在鬧夠了?”
姮沅搖搖頭,用沙啞不堪的聲音道:“你去死……你怎麼不去死?”
“我若是死了,你該怎麼辦?”謝長陵想到她這嗓子到底是因為他啞的,想到昨夜那無可比拟的愉悅,謝長陵還是罕見地生出了幾分愛憐,他不顧姮沅的反抗,将她拖到自己的懷裡,“跟着我,誰來滿足你?難道你想做一輩子的寡婦不成?”
他意猶未盡地将手伸進被褥中,玉珠給姮沅上了藥,為了不将藥擦掉,就沒給她穿單褲,這便便宜了謝長陵,讓他摸了一手滑膩,但那彈軟細膩的觸感比最上等的羊脂美玉還要好。
謝長陵的呼吸重了些:“擦了藥就沒事了吧?我昨晚下手沒那麼重吧。”
姮沅罵他混賬不自知,倒把謝長陵罵開心了,喉間發出輕笑:“我啊,其實還是知道自己有多混賬的,可沒辦法,我還是喜歡這樣幹。”
姮沅軟在他懷裡,面上泛起潮/紅,她緊緊地抿着唇,雙眸濕潤,一隻手推拒地拽着謝長陵的衣袖。
謝長陵的唇移到她耳畔:“是這裡吧?”
姮沅死咬着唇,不敢出聲。
但她薄薄的汗意還有逐漸渙散的瞳孔都在替她回答。
謝長陵覺得到時候了,他不再忍耐,扯着姮沅的手到他的蹀躞上:“你應當知道你拒絕不了我,所以還是乖一點,少受點傷,别再弄得跟昨夜那樣了。”
他深情款款,似乎很替姮沅着想:“那樣多傷身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