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二話沒說就翻牆跑了。”
秋無際沉吟片刻,道:“瘋狗們行事一向沒有邏輯,或許今天隻是心血來潮玩弄一番。也或許是又研究了什麼邪門的東西,找人來試驗試驗。”
林江野握緊拳頭狠狠砸在地上:“可惡!我勢必要除掉所有奸邪,還世間一個清明!”
少年目光如炬,聲音堅定有力,仿佛每一個字都帶着千鈞之重。秋無際久久地看着這個少年,什麼都沒有說,隻是将他的衣衫攏起,防止他受涼。
“林少俠,您傷勢如何?”範易水過來時紅着眼,看到林江野的傷勢,關切地問道。
“沒事沒事,小傷而已。其他兄弟們怎麼樣?”
聽到這句話,範易水強忍的情緒差點又奔潰,他的眼眶已經蓄滿淚水,隻輕輕搖搖頭。
林江野似有所覺,掙紮着起身想看一看地面的情況,被秋無際按住不讓動。
“九霄劍派死了兩個人,周圍橫七豎八地立着血鷹不知從哪兒找來的屍體,爆炸之後已是血肉橫飛,沒什麼好看的。”
範易水對兩人抱拳行禮道:“血鷹的手段一向邪異,今日大概率是對我九霄劍派的蓄意報複,不僅連累得兩位兄台陷入其中,最後還是靠林兄才得以脫險。範某感激之情無法言說,卻又愧疚難安。”
江湖人行禮大多抱拳,範易水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的謝意,對兩人俯身彎腰道:“若蒙二位英雄不棄,可否至門中小坐?由在下備好薄酒,與二位少俠共話俠義之道,共商滅林大計!”
範易水兩句話聽得林江野是熱血沸騰,正要大喝一聲“好!”,就聽見秋無際用毫無情感波動的語調說道:“我二人還有事。”
“告辭。”秋無際半扶半拎地托起林江野,不給林江野開口的機會,直接帶着他離開,留下錯愕的範易水呆在原地。
“師兄,”李義陽過來彙報情況,見兩位已經走了,不免有些詫異,按他師兄的性子,怎會不趁機留人?
但他對于師兄一向信服,故而也不多問,直接說自己的發現:“屍體被特定的藥水浸泡過,在陽光下會不斷膨脹直至爆炸。屍體的擺放位置也有講究,剛好可以困起一片空間。至于藥水的成分,以及剛才攻擊我們的東西,尚不清楚。”
“血鷹這個狗東西,不知道暗地裡在研究多少喪心病狂的東西!”範易水怒斥一句,看着林江野和秋無際消失的地方,突然沒由來地問李義陽:“你有沒有覺得,那個叫林大白的人有些眼熟?”
第九次,李義陽心裡數了數,恍惚間在想:這已經是師兄對着不同的人,第九次問出這個問題了,師兄牽挂的那個人,到底是誰呢?
答案無從得知,李義陽隻能搖搖頭,給出和之前幾次一模一樣的答案:“我好像沒見過他。”
“他帶着面具,看不清長什麼樣,不是嗎?”範易水不依不撓。
李義陽沉默下來。範易水像是知道他心中所想,自嘲一笑道:“罷了,無非又是我多心而已。走吧,帶師弟們回家。”
走在青石小路上,周圍的人迹越來越少,林江野憋了一路的話終于問了出來:“你是不是認識他們?”
“不認識。”
“那為什麼不和他們合作?人多力量大嘛。而且那可是九霄劍派耶!我小時候便聽說裡面的人各個風華絕代、義薄雲天,今日一見,果真是名不虛傳。”
秋無際似是嗤笑一聲,可當林江野看向他時,卻瞧不出任何端倪。
秋無際:“你聽過?聽的什麼?”
“師父說,當今江湖,無數名門宗派林立,各放異彩。其中有三家最為奪目,堪稱武林之巅、江湖之柱。三大名門分别為千機閣、玄靈宗和今日所見的九宵劍派。”
林江野說話的時候,不自覺帶上崇敬的語氣:“數年過去,不知江湖上又多了幾個厲害的英雄人物。”
秋無際十分擅長潑涼水:“玄靈宗被林狗一把火燒了,千機閣和九霄劍派這幾年的弟子多是平庸之輩,被魔宗屢次挑釁卻毫無還手之力。”
“什麼??!!”林江野第一反應就是秋無際在開玩笑:“玄靈宗好歹是一個百年大宗,怎麼可能說燒就......”
“你今天也看到了,對面不過一條瘋狗而已,幾乎将九霄劍派的一衆弟子玩于股掌之中。”秋無際一句話,讓林江野啞口無言。
林江野想了想,還是反駁道:“雖然如此,但我還是相信邪不能壓正,相信這個江湖上還是有很多像你一樣的人,在為心中的正義和......”
“林江野,”秋無際一口打斷林江野,突然說了一句:“你不該下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