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其他人,發現所有人都已經逃到了更遠的地方,偌大的酒吧隻有遠離叢星這個東南角的西北角區域站着一堆人。
簡直像被竹竿驅趕的鴨群。
他有些好笑:“酒水我請。”
“噢!!Cyril!”
“Cyril!Cyril!!”
人群喧嘩起來,屬于他們這個卡座的人在開始通風之後也回來了。
叢星沒有坐下,而是對Abell說:“以後你自己來玩要小心一點,我要回國了。”
“回國?!”聽到這話,其他幾個人都不淡定了。
其中一人詢問道:“回國幹嘛,我記得你不是還沒畢業嗎?”
雖然不知道對方的具體情況,但是多少還是知道一點。
叢星不理他們,隻是拉着已經紅了眼眶的Omega往外走,結果身後問他回國幹嘛的聲音越來越大。
身邊的Abell也小聲詢問。
他笑得無所謂,淡定地說:
“回去結婚。”
“看看是哪個人急着找死了。”
——
“他說他同意結婚。”
遠在大洋彼岸的江州市中心,樊氏集團頂樓的總裁辦公室裡昏暗一片,落地窗前站着一個挺拔高大的Alpha,灰色貼身的西裝襯得他越發有型。
樊忱看着窗外,眼底映入點點燈光。
在他身後三四米的地方,跪着一個中年男人,見面前的人不做聲,不安地動了動有些酸痛的腳。
叢胺猶豫幾秒,弱弱地說:“樊總,您還有别的要求嗎?”
他是怎麼也想不到當初那個人人喊打的私生子,是如何在短短六年内掌控了這個偌大集團。
也許其他公司的二代還不清楚内幕,但是他們這些掌權者卻紛紛意識到樊氏集團這個龐然大物将變得更加堅不可摧。
“既然他同意了,資金和項目的事情我會幫忙。”樊忱轉身,面無表情看向叢胺。
卑微至極的Alpha,彎下脊梁骨的Alpha。
諷刺的是這種東西居然與他記憶中的那個人有些許相似的眉眼,怎麼配?
聞言,叢胺連連道謝,卻在低下頭的瞬間滿臉陰翳。
明明是這人對他們公司采取了圍獵,他卻沒有任何辦法。
不過把隻是Omega的兒子賣給對方換取資金,也不算虧。
手機的震動聲打破了寂靜。
樊忱接起電話:“喂。”
“老闆,目标離開了酒吧,其他幾個兄弟已經跟上去了,不過我這邊還有一個剛剛騷擾了目标的Alpha,要怎麼辦?”
拿着手機的手略微收緊,他冷聲道:“碰了他哪裡?”
“手腕,還有鎖骨。”
本來還在想着怎麼要一些資金的叢胺,突然感覺到一股信息素席卷了房間,薄荷香好似一根無形的繩索緊緊纏繞着他的脖頸。
普通的Alpha和頂級Alpha之間的差距不亞于天壑,從信息素到身體素質乃至頭腦都被死死壓制,這是天生的優勢。
“咳咳……咳咳!!”叢胺狼狽地趴倒在地上。
樊忱掃了他一眼,厭惡地撇開眼,不再釋放信息素。
他淡淡開口:“管不住自己下半身的東西就去處理了,不用問我,後續和張哥說。”
電話挂斷後,樊忱走到叢胺邊上蹲下。
看着還在大口喘氣的叢胺,擡手掐住對方的脖頸,隻是微微用力,對方就被迫擡起了上半身。
他審視着面前的人,薄唇微張,平靜地說出威脅的話。
“你最好是長記性了,叢家的資産你不能動,更不要癡心妄想,把你在外面的私生子接進來,他們玩不過我。”
“這些東西每一分每一毫都是叢星的,不管他要不要,隻要我沒死,你就得給他。”
沒等他繼續說話,叢胺就止不住地點頭。
他可是清楚的知道那些和樊忱争奪家産的兄弟甚至大伯都被他以療養的名義關到了精神病院,到了精神病院那地方,即便說自己沒病,也不會有人相信。
随後多方媒體發力甚至将他塑造成了一個不得不繼承家産的人。
想到這裡,身體越發顫抖,連聲道:“記住了,記住了樊總。”
看着對方這副樣子,樊忱忽地想到什麼,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莫名嘲諷的笑容。
樊忱松開手,回到長桌前抽了一張濕巾擦手。
慢條斯理地擦完最後一根手指,将濕巾丢在桌邊的紙簍裡。
“還是懷念您叫我小雜種,讓我離叢星遠一點的時候。”
言者無心,聽者卻冷汗直流。
直到聽見“出去”二字,才如同大赦般跑了出去。
樊忱在長桌前坐下,打開抽屜,取出一沓紙,最上方幾個字俨然是“婚前協議書”。
指腹擦過黑色的墨迹,發出細微的聲音,好像在隔空撫摸着誰的肌膚。
“好想你,叢星。”
“明天見。”
沙啞的嗓音喊着最渴望的名字,一如分化的那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