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梧目光僵住。
是。
他心道。
這都是鄭家那個小子的錯。
他真是低估鄭今來的能力和手段了。
*
現在已經八月中旬,正是一年中最熱的時候。
橙厘回到白家時,臉上已經被熱出了一層薄紅。
他走進卧室,剛一進門就被人攔腰抱起直接摁在床上,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密密麻麻的吻就落下來,酥麻頓時爬滿全身。
鄭今來埋頭在他頸窩,牙齒咬出了一塊緊緻細膩的皮膚細細碾磨,幾乎是瞬間,那片皮膚就起了紅。
他深嗅了一口懷裡人身上發着淡淡香味的氣息,擡頭微笑,“你終于回來了。”
白橙厘還正熱着,他擡手想把來回嗅聞的鄭今來從身上推下去,卻被直接拽住,掌心一片溫熱柔軟的觸感。
鄭今來吻了下他的手,似笑非笑盯着他,橙厘額頭上被折騰出了一層細細的薄汗,沒忍住道:“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這裡是我家不是你家。”
鄭今來摸着他的臉,意猶未盡道:“可你是我的啊。”
橙厘皺了下眉。
鄭今來假裝沒看見他不耐的模樣,繼續說道:“你爹要死了。”
橙厘果真不再糾結他是不是他的這件事,眉頭倏得放開。
白兆的身體早已病入膏肓,這些年全靠昂貴的西方藥才得以維持半死不活的狀态,他什麼時候死,早已不是什麼令人驚訝的稀罕事。
但橙厘還是低聲問了一句,“你幹的?”
“哇喔。”鄭今來笑着看他,“他一個半截身體入土的老東西,你憑什麼覺得我還會把他放在眼裡。”
“你不把他放眼裡。”橙厘沒好氣道,“但是看到他不痛快你就痛快了。”
“比起他死,你應該更想看他半死不活吧。”
語氣是何等的平靜與薄涼。
就像是在說一個陌生人一樣。
鄭今來心中升出點異樣,但他沒點破,而是就着橙厘話的繼續往下說,“是這樣。”
“所以你在沈家住着的這段時間,這裡就隻有我陪着這樣一個半身入土的可憐人啊。”
“隻是我還沒陪夠,他就要忍不住奔着地府去了。”
橙厘還是無動于衷。
鄭今來心中一動,擡起頭,整個人同白橙厘面對面。
他看着面前這種冷淡薄情的臉,覺得之前那股認為白橙厘對誰都很好的感覺似乎是錯覺。
真有意思,他又在這個人面前看錯了一回,鄭今來輕笑一聲。
他盯着白橙厘滲出薄紅的臉頰看了片刻,突然俯下身子,在白橙厘沉默的嘴唇邊舔了舔。
“我殺了你爹,你不恨我?”
他慢條斯理地舔着柔軟的唇邊,那輕柔的模樣堪稱情意綿綿,但他目光卻是有些陰郁癫狂的,“你要是服個軟,我就不讓他死。”
橙厘完全不接茬,隻是擡手拍開了鄭今來的臉,“這是他的命數。”說完,他有些疲憊道,“你起開,我要洗澡。”
鄭今來一點都不滿意他的反應,他壓着橙厘,雙腿禁锢着他的雙腿,絲毫沒有要松開的意思,“你不恨我嗎?”
“我為什麼要恨你。”
“我要殺了你爹。”
“嗯。”
“别人殺了我爹娘,我恨了他們一輩子。”
橙厘緩緩點頭,“你确實該恨。”
鄭今來目光幽幽地盯着他,“那你呢?”
他逼視着白橙厘:“你不恨我。”
橙厘沒回答。
鄭今來突然就意識到了。
面前的這個人,不是對誰都很好。
他是對誰都沒有感覺,誰也不恨誰也不愛,一切都無所謂。
好一個冷血薄情的人。
總是能給他突破認知的驚喜。
鄭今來緩緩舔了下嘴角,眼裡燃起詭異興奮的亮光。
太有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