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皇帝聽了楚霄的話,看向了謝溟,頓了片刻才說道:
“太師……是否願意?”
謝溟收回視線,“回陛下,是微臣的錯,微臣甘願為殿下念誦奏折。”
聽到謝溟同意,楚霄直接便把自己面前的奏折往外推了推。
謝溟也很識趣的走上前,拿起了一份奏章。
這些奏章裡大事小事都都混為一起,連一些小事都要寫一份奏折呈上來。
謝溟看完,便把奏折裡要禀告的事,簡短說了出來。
剛說完,楚霄就立馬開口。
“殺,殺了他。”
楚霄說完,便又靠在了椅背之上,面無表情的指着桌上的奏折說道。
“下一份。”
謝溟下意識擡眼看了看旁邊的小皇帝。
小皇帝在玩他龍袍上的镂空龍紋玉扣,好像全然不在意。
楚霄雖然是個殺人無度的大奸臣,但是剛才那奏折一聽便知誰錯,而且真的是該殺。
謝溟看着奏折上禀告的殺妻棄子,扶妾為正的案子,真不知濟州府為什麼這麼閑……
謝溟在奏折上了寫了“殺”字,便繼續了下一份奏折。
直到一堆奏折全部處理完了。
楚霄才站起了身,和小皇帝行禮告辭。
小皇帝用着童音說了一句“辛苦愛卿了”便讓楚霄離去了。
楚霄走後,謝溟便給小皇帝留了作業。
小皇帝恹恹的應了,謝溟看了看疲累癱在桌上的小皇帝,還是又多勸告了一句:
“陛下年齡雖小,但需要學習的東西還有很多,國事早晚需要您來主持大局,切不可偷懶耍性子。”
小皇帝擡頭看了下面的謝溟一眼,然後回道:
“太師放心,朕自然知道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
謝溟放下了心,告辭離開了。
而此刻的楚霄已經出了皇宮。
黑石站在馬車前,跟根竹竿一樣,站的筆直。
楚霄出現之後,神色才有了點變化。
楚霄走到了跟前,黑石把馬車簾子掀起。
楚霄扶着黑石的胳膊,上了馬車。
黑石也一同随楚霄進了馬車。
楚霄進了馬車才發覺黑石還一直抱着那木盒。
楚霄覺得好笑,便随口說道:
“這也沒那麼金貴,怎還一直抱着了,難道回去了躺被窩裡了還一直抱着?”
黑石看了看自己懷裡的東西,他确實覺得很珍貴,如果自家大人真的讓他抱着睡覺也不是不可以。
楚霄看人竟還發起呆來了,便隻好直接命令道:
“放下吧,再珍貴也不過是一件死物。”
黑石聽了這話,點點頭,把木盒放進了坐椅下面,不容易磕碰的地方。
——
馬車緩緩駛到了一座雕梁畫棟,氣度威嚴的建築前。
楚霄在馬車簾子裡瞧了一眼。
确實夠宏偉,确實夠奢華,那琉璃瓦都快比得上皇宮了。
不愧為貪官污吏的家,不過其他的貪官污吏可不敢像楚霄這麼招搖。
楚霄按着黑石下了馬車,而他剛踏進他這偌大的楚府,便有一小女子高興的跑來。
撲到了楚霄的懷裡,這一撲楚霄差點被撞一跟頭。
“哥哥,你終于回來了。”
這是原主的妹妹,但因小時候難産,腦子缺氧,所以智商便一直如五歲小兒一般。
楚樂看見自己大哥便不松手了,執意要讓楚霄抱。
楚霄彎腰把已到自己腰際的妹妹抱起。
小姑娘梳了兩個小辮子,臉蛋圓圓呼呼的,身體也瓷實的很,腰跟個小水缸似的,楚霄抱了兩次才把人抱了起來,能看出平日的夥食是相當不錯的。
抱着人走入院中,是各種名花珍草,樹石屏風,連廊小徑,很有一番意境。
楚霄穿過連廊,過了拱門,一直走入了後院,才把楚樂放了下來。
放下之後,楚霄拍了拍胳膊,才去銀盆子裡潔了手,旁邊丫鬟在楚霄洗完手後,便拿着絲綢巾帕幫楚霄擦幹淨了水珠。
楚霄收了手,便坐在了黃花梨的椅子上,桌上是八十八道珍馐奇味,盤子是鈞窯産的,脆白瑩綠,菜品和餐碟都是相得益彰。
楚霄拿起紫檀木筷子,随便夾了一塊肉嘗了嘗。
入口即化,沒有油膩感。這生活确實不錯,比他上一個世界可強多了。
這一頓,楚霄破天荒的吃了半桌子菜,剩下的半桌被楚樂一掃而光了。
平常楚樂都是能吃一桌子菜的,因為楚霄吃兩口就飽了,所以剩下的全被她填進肚子裡了。
楚樂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雖然沒怎麼飽,但看自己大哥今天都快抱不動自己了,就決定以後還是少吃一點為好。
楚霄早已注意到了對面楚樂那委委屈屈的小表情,但是一頓吃那麼多,楚霄是真怕楚樂貪吃傷了胃,最後還是讓楚樂以後盡量少吃一點。
吃飽喝足的楚霄去潔了口齒,被人伺候着沐浴了一番,然後神清氣爽的坐在了院子中的躺椅裡。
他随手折了一朵白色牡丹,在指尖把玩着。
身邊是隐隐約約傳來的花香,溫度也涼涼爽爽的,天上的月亮也很是明亮,星星也很多。
這樣的閑暇時刻,楚霄已經很久沒有體會過了。
黑石站在旁邊,手裡捧着一個羊毛絨毯,這是海上貿易過來了,很少人能用的起。
楚霄賞夠了月,覺得有些寒了,才從躺椅上起身,黑石上前把毯子披在了楚霄身上,楚霄回了卧房。
卧房燃的香是安神香,楚霄躺下便覺得有困意泛上來。
“黑石,你下去吧,我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