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然算,這是二百兩定金,師姐拿好了。”東方千月摸出銀票塞到她手裡,還用身體擋了擋,生怕被人瞅見。
女弟子迅速收好,壓低聲音問:“你幾時要?”
“明日未時我來藏書閣尋師姐拿。”
“好。”
解決完抄寫宗規一事,千月興高采烈回到位置坐下,紀甯雙擡眸看她,問:“何事值得你喜悅?”
“别研墨了,你我都不用抄寫宗規了。”千月向前傾身,溫聲細語:“我已經花錢找人幫忙寫了。”
紀甯雙笑她:“倒像是你能做出來的事兒。”
千月不甚在意,她來青雲宗是有大事要做,又不是真正的青雲宗弟子,何必受這罪。
“反正長老要的是結果,至于過程,那不重要,随便糊弄糊弄她得了。”
紀甯雙附和:“月姐姐言之有理。”
“别研了,反正有人幫忙。”千月制止她,拉着她上了三樓。“陪我去到處逛逛。”
紀甯雙被迫跟着,見她四處翻找,便問:“你要找什麼書嗎?”
“阿雙,這青雲宗好歹是你生活過的地方,你當真記不得了?那個慕師姐說外人不可上五樓,莫非上面有寶貝?”
“你曾經是青雲宗天才,又得器重,你可知五樓是何寶貝?”
紀甯雙聽出東方千月意圖,問寶貝是假,問她是否恢複記憶才是真。
事到如今,東方千月還不死心,不斷試探她。
“我失憶了,怎會知道藏書閣五樓有何寶貝?師姐告誡不讓去的地方,定然危險重重。”
千月聽到前半句,失望歎氣,直至聽到後半句,她頓時來了興趣:“這藏書閣,我勢必去探探。”越是不讓人去,她偏要前往。
紀甯雙緘默,想着她們此行來青雲宗别有目的,無奈輕笑:“你既想去,那我隻好作陪。”
“你打算幾時去?”
“明夜吧,你我要先做個準備。”
不用抄書,東方千月閑着無事可做,索性拉着紀甯雙上三樓到處閑逛,将排列整齊的書一通亂翻。
紀甯雙則跟在她身後幫忙放回原位,收拾她的爛攤子。
餘光瞥見一本曲譜,千月抽出時不小心把旁邊緊挨着的一本書碰掉。
書“啪”的一聲落在地上,慕春水撿起書,在旁邊坐下:“阿蜻,你抄寫宗規作甚?你又沒犯錯。”
阿蜻目光躲閃,心虛看向别處不敢與慕春水對視。
慕春水記憶力向來不錯,今日來藏書閣抄寫宗規的唯有兩名新來的女弟子,阿蜻顯然是幫那倆人抄寫。
“阿蜻,你幫那倆女弟子抄,可是收了她們什麼好處?”
阿蜻輕咬下唇,自知瞞不過,她停下筆,主動坦白:“我确實收了她們好處幫忙抄寫,不過是她們其中一人主動找上我的。”
“慕師姐,你能不能别告發我?你知道的,我母親重病在卧,家妹又體弱多病,她們都需要錢治病。”阿蜻拽住她手向她求情。
慕春水輕拍她手背:“阿蜻,你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頓了頓,她問:“就是不知那二人給了你多少好處?你可否跟我說說?”
“五……五百兩。”
“那麼多!?”慕春水張大嘴,險些驚呼出聲,她湊近些小聲說:“她們二人出手如此闊綽?”
“原本我隻說要一百兩,但她讓我抄四份,每兩份字迹不能一樣,我便應了。”
當時對方說給五百兩時,她也很震驚。
“她們倆不會騙你吧?”慕春水替她擔憂。
阿蜻搖頭:“不會,因為她先給了我二百兩定金。”
“二百兩?還真是說拿就拿。”這種好事怎麼沒落到她的頭上。
難不成因為她是執法長老的徒弟,沒人敢?
想到這,慕春水暗暗歎氣,看來她天生沒這好命。
雖然她們找阿蜻幫忙抄寫,行為不可取,但她們間接幫了阿蜻,她内心很感激。
平日裡她沒少接濟阿蜻,次數多了她就不願意欠她太多。
收起思緒,慕春水問阿蜻:“四份你能抄完嗎?她們幾時要?”
阿蜻回:“明日未時左右。”
“明日就要,那你豈不是不得休息,連夜抄?”慕春水心疼她,主動幫忙:“我幫你抄兩份,如此你也能輕松點。”
“那怎麼能行?這是我答應别人的事,怎好麻煩師姐。”阿蜻心有顧忌:“若是被長老瞧出來師姐字迹,她們二人和師姐豈不是會被責罰。”
“我可以換一種字迹幫你抄,不會被瞧出來的。”慕春水為向阿蜻證明,拿起筆在紙上寫下四個字“蜻蜓點水”給她看。
“你瞧,‘蜻蜓’二字是我本來的字迹,‘點水’二字則換了種寫法,是不是不一樣?”
阿蜻盯着“蜻蜓點水”四個字愣了許久的神。
慕春水見她動搖,再度出聲:“萬一抄不完,你豈不是白白錯過這次機會?那可是五百兩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阿蜻松了口:“那就麻煩師姐了。”
“不麻煩,反正我閑着也無事可做。”慕春水提筆沾墨,清秀的字躍然紙上。
阿蜻擡頭看她認真書寫的樣子,不自覺多看了兩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