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紅色迅速沾滿了半邊白裳,淩騰惱羞成怒的獅子吼尚不足以傷及肺腑心神,卻生生撞開了藍辰側腰的傷口,鮮血嘩嘩得外流,使得場外人覺得觸目驚心。
“獅族的絕技還是厲害一些!你看她是不是快不行了!!”
“厲害個鬼!誰不行!”絮柳反駁回去,還狠狠剜了那人一眼。
“少主身上有傷?”徐風和綠芙看出了些古怪,小聲地交流着,難怪之前讓他們先行一步去翠山,這中間是出什麼事了嗎?
悠揚的笛音逐步在化解獅子吼的殺傷力,确如皓陽所說,淩騰的修為平平,在藍辰的笛音下他敗下陣來,但顯然他也發現了藍辰身上的傷。
還是有機會,他絕不能輸,見她收音之際稍有分神,提起他的鋸齒刀,淩空劈下。
不該一意孤行的,若聽兄長之勸,配上劍,那麼……
唉,晚矣。
竹笛當然受不住刀的力量,生生斷成了兩截,藍辰盯着殘碎的笛子似丢了魂,淩騰的刀此刻已經朝着她的肚子捅來!
“啊!不要!”絮柳尖叫。
千鈞一刻之際,藍辰單手扣住了淩騰的刀面,眼裡失去了所有溫度。
“你别再掙紮,現在就認輸吧。”淩騰憋足了勁兒,刀沒有再能推進一分他的臉卻漲得通紅,藍辰整個手掌都是血,流到腕部,順着小臂滴落在地上,一滴又第一滴……
她這是?眼見他的鋸齒刀在變形,淩騰進不了亦退不出,這女人竟徒手掰彎了他的刀。
“不是說,要赤手空拳嗎?”
一字一字像針戳在心口,他慌了,淩騰握住殘刃思來想去還是沒舍得放手,應該說不敢放手,他不得不重新審視眼前的人,正視她的實力。
發怒起來的藍辰有多可怕,沒人知道,她一向知書達理,克制又有分寸,但面對眼前的人,她不想再守着這些風度禮節,适才吹笛,莫不是顧忌長天一色和黃沙飛嘯之間的微妙關系,早讓他敗得徹底。
狼的力量或許不及獅子,但速度還是要再快一些的,加之團團的助攻,淩騰看不見藍辰的身影就已經挨了不知道幾拳頭。
朝着他的太陽穴,用力一擊。
大塊頭倒地。
勝負已出。
崆峒松了口氣,撤走了水簾,“大家都先休息一下。”
就是不知地上的人,是否還比的了下一場?
昏迷中的人,眼皮子顫了顫,眼睛眯成一條縫,偷摸注視着周遭大家的一舉一動。
“少主呢?”
“剛不是還在,咦?”
“趕緊的,找找。”
不想大家看到她虛弱的樣子,藍辰一人悄悄地躲在一棵樹下,手上的傷痕随靈力愈合得隻剩下一條細紅色的疤,隻是這腰上,恐怕得上點藥才行,頭有些重,背靠着樹幹,合目小憩。
趴地上一小寸一小寸挪動,找到了好位置,放手飛出了幾個毒镖,什麼比試什麼勝負都不重要了,她讓他在衆人面前顔面掃地,他就要她死得難看。
五支毒镖卻沒有如淩騰所願飛入藍辰身上。
“哇,這是什麼東西呀?”
“是蛇吧!你看很像!”
“這怎麼是蛇呢?蛇怎麼長這樣,明明是……”
“你看你也說不出來了,對不對!”
它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藍辰發現了地上的毒镖,為什麼它會替自己擋下?捂着腰部傷口,藍辰心裡滿是疑問。
那夜,她收到落雪的話,立刻啟程到了小島。
落雪說,出了大事兒。
當初那條赤焰烈鞭不知怎麼的就又出現了,還重傷了島上的一隻雲雀,老樹用藤條暫時鎮住了它,島上的小妖們幾日來食不知味,夜不能寝,滿心懼意。
藍辰覺得它定是循着他們的氣味,一路跟了過去,之前聞到火的味道,應該就是赤焰烈鞭的氣味。
盤旋在高空,就看到一股濃煙直上,它可是條能噴火的十七節鞭呐,老樹壓制住它怕也是不容易。
落了地,映入眼簾的便是那騰騰烈火,火勢之大甚至看不清裡面藏着條赤焰烈鞭。
“快些松開它,否則會傷到你。”
老樹作為全島修為最高,最為之信賴的對象,放開它,豈不是辜負了大家對他的滿腔信任。
“讓我幫手。”
落雪組織大家去打水滅火,她雙手捧着一個大木盆,遮擋了視線加之夜裡路滑,一個釀跄,木盆飛了出去不說,她可能要摔個狗吃屎,不對,她是小兔,兔吃屎?幹嘛要這麼難聽的形容,如果自己努努力,轉一下腰是不是就會逆轉了慘境?
小兔腦袋裡的彎彎繞繞,藍辰不得而知,盡管不懂為何她猛的一個轉身,也還是順利地接住了她。
單手,将她摟在懷裡,餘出的那隻手扣住了木盆,隻灑出了些許水。
或許,是出現了最好的結果。
沒有破相沒有撞疼屁股,而是,得到了一個輕柔的懷抱,落雪偷笑得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