燈火通明,皓陽飲下提神的湯藥後便坐在圓桌邊拿起了一本書看,床他最近都不敢再沾了,夜裡一沾床就昏沉欲睡,一昏睡就是無止盡的噩夢,醒來時整顆心驚恐不已,滿身的虛汗。
白天犯困眯着打會盹兒,反倒無事。
不若就此變了作息。
打定主意,他今夜就打算實施。
扣扣扣~
“誰啊?”
屋外寂靜無聲,皓陽拿起放下的書本,都已深夜,許是他聽錯了,不管了繼續看書吧。
沒一會兒。
扣扣扣~
又是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這回肯定沒幻聽。
奇了怪了,是哪隻小狼崽夜半失眠,跑來惡作劇不成?
“是誰啊?”
按耐不住好奇,皓陽放下書已經起身去開門。
屋外,月光下藍辰的臉蒼白的有些滲人,皓陽看清了來人,才舒了心,他還以為是誰呢!
“你怎麼來了,站在屋外也不吭一聲。”
“夜間天寒,快進來吧,穿得那麼單薄。”
藍辰冷着臉,提着劍入座。
“正好,茶還燙。”皓陽拿起一個小杯給藍辰滿上,“那麼晚了,找我什麼事?”
“是不是翠山行出了事兒,徐風他們回來後三緘其口,沒有人跟我講實話,是你下的令吧。”皓陽總覺得今兒眼前的妹妹有些奇怪,具體哪不對又說不上來。
“你臉色那麼難看,怎麼,發生了大事?”
冷面的藍辰突然對着皓陽展露了一個詭異的笑容,她直直站起,在他面前,拔出了手中的劍。
終于意識到哪兒不對。
可已經晚了,藍辰不給皓陽反應,一劍刺入了他的胸膛,不一會兒,鮮血快速染紅了前胸的衣襟,皓陽倒在地上喘息着,他擡眼,凝神聚精望着站着的人,開始大笑。
“你,笑什麼?”
死到臨頭,還笑得出來!
“呵呵呵……你知道不知道,藍辰,她是我的妹妹,從不配劍,尤其不可能拎着劍出現在我的房間。”
“我不知道你是誰,就憑你那拙劣的演技還一直想要挑撥我和我妹的關系,做你的春秋大夢。”皓陽氣憤地站了起來,拉住她的手,将劍對準自己的腹部,毫不猶豫往前一沖。
疼痛感似真似幻。
此藍辰亦是一驚,就聽到他說,“都是假的吧,不過夢而已。我就不信,有哪一個能簡單地闖入長天一色還輕而易舉的要了我的命。”
咚~
頭一下磕到了桌角,随着皓陽清醒過來,頸部的黑色印符消散了。
“該死的!”
“就說了不行,強扭的瓜不甜,他如今破了你的印,你也就趁早換個目标。”
“哼。要你廢話!管好你自己吧!”
什麼時候又睡着的,夢一次比一次真實。微弱的光芒透過窗灑落在地面,皓陽四肢逐漸恢複了知覺,他從地上坐起,鼻管一熱,倘出了兩行血。
箱子裡翻出一塊白布,擦拭幹淨,皓陽推開了窗戶,讓更多的光進來,他看着清晨小院裡的花草樹木随微風飄動,鼻間聞到了草木之香,才有了一絲真實感。
清醒,真好。
藍辰也起了個大早,一早上都在擺弄着她破碎的竹笛,滿眼惆怅,這支竹笛是娘親在她成人禮上送給她的。
“碎成這樣,怕是不能再用喽。”
“哥?你怎麼來了?”
“看來我妹的心思都在别處。”
何解?
否則哪會不關心哥哥的近況,是有了意中人?
“唉喲,哥!說什麼呢!”
“你身子骨才好些,就開始胡說八道。”藍辰拉着他哥坐下,“你快幫我想想辦法,娘回來了我可不好交代。”
“當初使的時候就不曉得小心些!”
他還來勁了不是,馬後炮!
細細瞧着他妹嗔怪他的模樣,這才是他的妹妹,從小看到大唯一的親妹妹,他是永遠不會認錯的。
“翠山比試連笛子都斷了!”
“刀劍不長眼,很正常啊。”
“那淩騰呢?沒為難你吧?”
“嗯,是。”
停頓片刻,才作回應,其中必有隐瞞。
“你不想說就算了。”
“不是的哥,隻是不願你跟着擔心。”
唉,就是有事了!
“傻瓜。你不想我擔心那我就不去了解,哥不強迫你,也相信你可以處理好。哥是想讓你明白,有事兒都可以跟哥講,我還是可以保護你的,對吧。”
皓陽像小時候一樣嘣了下藍辰的前額。
“所以,不必死撐着。你又不是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