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一顆火球砸了過來,霏綸抱着藍辰撞開了落雪,三人才幸免于難。
大火在地面蔓延速度奇快,不出一會兒,這一小塊荒地被火包圍了。
無路可走!
想到崆峒老人給她的白玉瓶子,“姑娘,你過來,幫我扶住她。”落雪跛着腳過去,從霏綸的手裡接過了藍辰,不小心牽扯到了她的傷口,她痛苦地呻吟。藍辰,小兔在心裡呼喚她,你一定不能有事。她咬破了嘴唇不自知,眼睛一眨不眨地望着藍辰,陷入了無盡的自責。
突然,藍辰的手抓緊了她的腕,嘴裡喃喃,耳朵貼近,才聽到,她一直在喊她的名字。
崆峒老人的白玉瓶子裡裝的是他多年來收集的晨露,水克火,盡管這團火焰邪氣古怪得很,一時也還是被壓了下去,趁現在,霏綸發動木牌帶她們回崆峒山。
“哇哇哇哇……”崆峒看到傷勢嚴重的藍辰嘴裡連哇了幾聲,他一巴掌拍在光亮的額頭前。
乖乖,丫頭怎麼傷得那麼嚴重,大半條命都快整沒了,難怪,怎麼都喚不回她!
“來來,你們抱住她跟我來。”
将人安放在山腰的洞穴裡,裡面的家具配置也算齊全,主要她得和她哥住得開一點,萬一撞見了,哥哥真是得擔心死她,到時候再一着急,得,也不用在藥池護心脈了。
倆都讓人費心,真是兄妹倆。
藍辰要多虧識得崆峒老人,他修為深厚,依靠他的靈力,藍辰身體上細小的傷口很快結痂随即消散,就是腹部這一劍,刺得最深,怕是傷及胃部,有些麻煩,内傷他又不會醫治。
“霏綸,去我院裡,找些止血的草藥來。”
“好。”
“還有你,你叫什麼來着?”
“我叫落雪。”
“行,落雪是吧,你,在屋子裡看看有沒有剪刀,她肚子這一塊兒,你看到了啊,需要剪開。”
“好好。”落雪立馬動作起來,翻箱倒櫃。
“哎哎,落雪,我這兒有,找到了。”床頭櫃裡随便一拉開,就躺着一把剪刀呢,崆峒把人姑娘又叫了進來,“老朽實在看不得姑娘家家恐怖的傷口,你上,來!”
他說着将剪刀一把放到了落雪的手裡,金屬的冰涼感刺激着皮膚,她不能想象,藍予穿透她的腹部,她是什麼樣的感覺?一定,很痛很痛吧。
輕歎了一聲,落雪就被崆峒推着她後背上前幾步,“你倒是快點。”他催促道,“都什麼時候了,你還發呆,還想不想她好了?”
回神,對!眼下沒有比救藍辰更重要的,落雪握緊剪刀,果斷剪開了藍辰腰部的布料,傷口就這麼暴露在她的眼前,觸目驚心。這時,霏綸也帶着草藥回來。
“你快點。”崆峒老人抓起個碗,“趕緊搗碎了給她敷上。”
霏綸聽話照做,她問,“藍辰沒事了吧。”
“嗯,其實外傷都不是什麼問題。”崆峒老人扒拉了兩下小胡須。
“内傷呢?”霏綸搗着藥,又問。
“不是。”
崆峒見兩個丫頭都直直地望向她,他急了,“你們盯我看作什麼?内傷我也沒辦法。”
老手一攤,愛莫能助。療外傷也耗損他不少靈力好不,兩年輕人都不曉得體恤一下老人家。他鬧起了小脾氣。
“你來吧。”把碗遞給了落雪,霏綸對崆峒老人的脾性也算了解的透徹,他呀,得誇着讓着哄着。
“前輩,我們就不是這個意思,哪兒能怪你呢?是我不好,不該這麼問,我嘴笨,好不好?”
“您寬宏大量别不開心了。”
“……”
霏綸哄人之際,落雪将藥搗得差不多了,她抓起一把,小心的放在藍辰的傷口處,藍辰哼了一聲,全身開始冒着冷汗,眼球轉的很快。
“你忍着點。”湊到她耳邊,小聲地安撫。
一點一點,将藥全部都抹在傷口處。
“落雪!”藍辰抓住她的手,眼睛一下張得很大,隻是頭暈暈乎乎,眼神無法聚焦,看什麼都是模糊的。
哎,丫頭醒來了。
“我去給她熬點稀粥,你們也餓了,我給你們也弄點吃的來!”崆峒老人再怎麼也是老前輩,大部分時候他還是很穩當的,特别可靠的存在。他何嘗不擔心藍辰丫頭的情況,就是都指着他,那他壓力也大,他多麼怕她出岔子。唉,先給他們填飽肚子要緊!
“你們看着她點哈,有情況喊我。”
“藍辰!你别動,躺好。”
這家夥抓着自己的手,還想借力要坐起來。某狼說不出完整的話,隻是嘴裡不停地喊着落雪的名字。
“我在,你躺好,好不好,聽話。”
是她,看不清楚她的模樣,但是藍辰知道,是她。
小兔清醒了就好。
藍辰的手依舊死死抓着落雪不放,看得出,落雪對藍辰,是很重要的人。
霏綸想到有雙眼睛還一直盯着她的族人,她離開久了,怕是别有用心的人會有可乘之機,既然藍辰已經在崆峒山,有落雪姑娘還有崆峒老人照顧,她應該能放心了。
“藍辰。”霏綸湊上前,靠近,撥了一下她額前的亂發,“我要先走了,晚些再來看你,你要快點好起來,你記得你答應過我什麼,對嘛。”
“她就交給你了。”
霏綸拍了拍落雪的肩膀,又囑咐了好幾句,多看了兩眼床上的人,才走出門口,舒展開翅膀。
崆峒端着食盒走來時正好看到她飛走的背影,來不及叫住她。
真沒口福!
“别盯着她看了,你去吃點飯。”崆峒炒了幾個小菜,味道香噴噴。
“我不餓。”實際上,落雪确實沒有胃口,一日間,發生了巨大的變故,要不是藍辰重傷,她必須打起精神照顧她,她,真不知道還能做什麼。
“你要是累垮了,指望我一老人家照顧她呀?”崆峒老人往嘴裡大口塞着米飯,落雪有些猶豫,他說的沒錯,隻是……
“讓你吃個飯怎麼還能哭上了呢?”
“我……我不知道其他人現在能不能吃上熱飯。”她苦笑着擦掉眼淚,“要是豔兒在就好了,她一定能醫好藍辰。”
說完,一滴淚又落了下來,然後,一滴又一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