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現在的利益無法打動雄蟲,那麼就用更大的利益。
會長到底是老了,已經糊塗到識不清雄蟲本性的地步了。
怡怡想,他一會就要向蟲帝申請,讓會長趕緊退位才行。帝國的職位一貫是能者居之,老會長占了這麼久的位子,也該讓出來了。
這樣想着,怡怡已經到了嘴邊的話,又被咽了下去。他在慢慢等着老會長被打臉。
“閣下,如果我不同意呢?”卡爾文蹙眉問道。
老會長笑眯眯道:“這我可說了不算。蟲族延續了幾億年才定下的規矩,也不會因為您是S級的雄蟲而改變。”
室内陷入了一片沉默。
卡爾文良久沒有說話。
“閣下,我可以去。”布萊恩勾了勾唇角,眼裡沒有一絲懼怕。
怡怡目光死死盯着卡爾文,漂亮的眼睛裡滿是不敢置信。
怎麼會呢?怎麼會有雄蟲是真的在擔心雌蟲呢?
怡怡的手心被指尖捏出了一道道紅痕,甜美的臉蛋也變得微微扭曲。
卡爾文對布萊恩搖了搖頭,而後對老會長道:“如果布萊恩成了我的雌侍……可以回軍部任職嗎?”
老會長欣慰地點了點頭:“當然了。雖然成為您的雌侍也會讓他吃些苦頭,但那對于雌蟲來說,算不了什麼。尤其像他這樣的S級軍雌,更是不痛不癢。”
卡爾文想了想,“嗯”了一聲說:“好,那就讓他做我的雌侍。”
“閣下!”布萊恩站在卡爾文身邊,眼尾有些發紅,“我想做您的雌君。”
哪怕雄蟲是獨身主義者,那麼他不喜歡雌蟲,他也想做對方的雌君。
卡爾文悄悄和布萊恩眨了眨眼睛,而後道:“你乖一些,牢獄那麼可怕,我怎麼能讓你去那裡受罪。”
布萊恩聞言薄唇緊緊抿成了一條直線,眼神絕望又難過。
卡爾文的心尖微動,好似正被酸水腐蝕着,悶悶地上不來氣。
工作蟲的聲音正在這時響起,“雄子閣下,您這樣就對了,以後找雌君的時候可一定要擦亮眼睛,找個配得上您的才行。”
他這話說得布萊恩更是渾身緊繃了起來。
軍雌獨自一隻蟲站在那裡,好像被所有的蟲族都抛棄在外。
而造成這一切的原因,隻是他曾揍了兩隻雄蟲。兩隻虐待他和他蟲崽的雄蟲。
這個世界簡直荒唐得離譜。
卡爾文感覺他的大兄弟越來越可憐了。明明是能力出衆的天才上将,卻處處受制于人,若非被自己拉了一把,恐怕早就要被這裡離譜的社會制度碾得灰也不剩了。
“閣下,我在來這裡之前,就知道接下來要面對的是什麼。”
布萊恩再次跪在了卡爾文的身前,仰着頭、紅着眼盯着卡爾文:“閣下,相信我,我一定可以完好無損地回到您身邊的。”
“隻是七天而已……您能答應我嗎?”
有那麼一瞬間,卡爾文簡直要以為布萊恩喜歡上自己了。
“你真的想好了嗎?”卡爾文伸手摸了摸布萊恩柔軟的頭發,眼中是顯而易見的擔憂,溫柔又憂郁的氣質混雜在一起,比任何寶石都要耀眼漂亮,“你知道的,我不會阻攔你的選擇。”
說到底,他們也隻是剛認識沒幾天的兄弟而已。
布萊恩想去,他沒資格攔着,但……他還是不想讓對方去遭罪。
“但如果你成了我的雌侍,一切也能迎刃而解,不是嗎?”
布萊恩冷硬的臉龐緊繃着。他們之間的距離這樣近,近到他很輕易就能聞到那股淺淺的玫瑰花香。
身體深處不斷地在叫嚣着,想要将眼前的雄蟲拆吞入腹。
布萊恩閉了閉眼睛,任由自己被花香味道包裹,最終隻道:“不一樣的。”
卡爾文不明白布萊恩的意思,但最終還是點了頭,親眼看着對方被帶走。
“閣下,我送您回去吧。”怡怡湊到卡爾文身前,笑着說。
“不必了,”卡爾文搖了搖頭,拒絕道,“我可以自己乘坐交通工具。”
“……好的。”
-
接下來的幾天裡,卡爾文的生活并沒有什麼大的變化,依然平靜得像是一潭沒有任何波瀾的湖水。
隻是他每天閑坐的地方從家裡的沙發,變成了牢獄裡的監控室。
就連牢裡的工作蟲都被他感動到了,谄媚讨好地對卡爾文道:“閣下,要是布萊恩知道您每天都來看望他,他一定會很感動的。”
卡爾文每天來的時候都十分低調,牢獄裡最多隻有三隻雌蟲知道他的身份,面前的這位工作蟲就是其中之一。
卡爾文和這位單純的工作蟲之間相處得還算不錯,聞言他淡淡看了對方一眼,道:“幫我保密,不要告訴布萊恩這些天我來過。”
“為什麼?”工作蟲有些迷惑。
“因為沒什麼可說的。”卡爾文道。
和布萊恩受的那些罪相比,他每天隻是坐在這裡而已,根本算不得什麼。
也不值得對方感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