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府内最近要比往常太平不少。
因為陶千照被陶雲渙禁足了。
如今申時剛過,陶千照坐在院中廂房門前的台階上,百無聊賴地看着院牆西角的落日沉下去。
台階上還擺着一碟米糕,陶千照嚼完半塊糕,拍掉手上沾到的碎屑。
她掰着指頭算了算時間,今日剛好是禁足第五天。
預期中,陶雲渙因為查案一事生出的火氣,會随着時間慢慢降下去,沒想到竟愈演愈甚了。
先是叫她跪祠堂,本以為跪完以後此事可以就此揭過,沒想到又等來了禁足。
陶雲渙這次的氣,也生得太大了些。
他氣不消,她就沒辦法自由出入陶府,也沒辦法去做系統的任務。
更何況,之前在萬珍閣借辛嘉儀的銀子還沒還。
從穿書到現在,已經過去了十天。
若從原著的劇情線推斷,原身被當作命案替罪羊的的劇情點,差不多還有一個半月的時間。
思及此事,陶千照無意識屈了屈指節。
系統說,隻要完成給她的兩個任務,就有辦法讓她脫離這個結局。
但按照此前三次分任務來看,這個系統總有股不靠譜的感覺,更何況據它所說,它頭頂還有個天道壓着。
這個系統,當真能讓本該下線的角色脫離軌迹,在天道手下活下去嗎。
這個不能賭,除了系統給的這條路,她得自己想辦法。
若屆時真成了命案替罪羊,她需要有能力查清真相,還自己清白,給自己劈一條活路出來。
想什麼來什麼。
安靜了五天的系統突然出現,那塊顯示章節的白色面闆浮在腦海裡。
——【當前劇情進度——第七章[書齋]】
電子音響起:“宿主,新任務來了,就在明日,做好準備哦。”
明日?
陶雲渙沒有說明什麼時候能解她的禁足,所以一時半會兒,她出不了陶府的大門。
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她隻好先問系統:“這一章要我做什麼?”
系統邊傳給她原著片段,邊解釋:“要去一趟儒昌書齋,宿主還記得半個月之後的那場詩會嗎?”
詩會。
陶千照回憶起來。
“就是原著中沈堂楓對溫若嫣傾心的那一場詩會?”
系統答:“沒錯,就是這一場。”
陶千照的話頭被腦中的原著畫面截斷。
在這段畫面中,原身派人打探到消息後,便悄然跟去了儒昌書齋,偷取了溫若嫣的作下的詩文,不僅讓她失去了代表書齋參加詩會的資格,還借用這些詩文,自己在詩會上大出風頭。
系統總結道:“宿主的任務,就是讓女主無法代表書齋參會。”
陶千照點頭應下來。
系統又提醒道:“除了章節分任務,宿主别忘了還有攻略反派的任務,目前裘止的好感度還是0哦。”
陶千照嘴角微抽。
她的人物軌迹和裘止實在扯不上什麼關系,先别說攻略,就是連碰到一面都難得。
上次在萬珍閣買來的那條貔貅腰墜還在匣子裡放着,至于匣子,已經被她鎖在了櫃子裡。
這腰墜還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送出去。
系統丢給她的畫面在腦中放映結束,那塊白色面闆也暗下去。
系統最後囑咐了她一句要認真完成任務,然後便安靜了下來。
陶千照又憤憤地拿起一塊米糕,大口咬進嘴裡。
還險些咬了舌頭。
院子門外卻倏爾傳進來一些窸窸窣窣的動靜,雜亂的腳步聲入耳,聽着像是有不少人。
陶千照把目光投向院子門前,看到陶伯領着幾個小厮走了進來,小厮們還擡了三口大箱子。
陶千照挑了挑眉。
這沒頭沒尾地,是搬來了什麼。
眼瞧着陶伯已經領着人将箱子都擡了進來,陶千照便出聲問了一句。
“陶伯,這是搬了些什麼東西?”
陶伯似乎這才看到坐在台階上的陶千照。
聞言,他笑眯眯道:“小姐,這些是書。”
陶千照在心裡做了許多猜想,都沒想到這幾口箱子裝的是書。
“書?!”
陶千照瞠目結舌。
陶伯也不遮掩,指示下人将箱子的蓋子都揭開。
一時間,裝滿三個箱子的書冊陡然躍入視線。
這些書冊有薄有厚,可最薄的,也有陶千照一個指頭粗細那樣厚。
陶伯聽到陶千照這般态度劇烈的反問,倒也不意外,一副意料之中的模樣。
陶伯還是那副好說話的神色,笑答:“沒錯小姐,就是書。”
陶千照笑,聲線有點發抖:“給我搬來這麼多書做什麼?”
陶伯答:“小姐,老爺說了,他這幾日思來想去,覺得不能任由你再這般胡鬧了,所以他打算讓你做點正事,譬如習書斷文,頌典識經,自明日起,便請個夫子來府裡,給你單獨講學。”
陶伯說完,慈和地看着陶千照,問:“小姐,這些書是放在你的房裡,還是隔壁房裡?”
群書入目,頗有些張牙舞爪的意味。
陶千照想給自己按一按人中。
她扶着腦袋佯作頭暈,幹脆沒回答陶伯的話,轉身迅速鑽回廂房。
她甫一進門,便轉身将門緊緊掩上,還專門插上了門闩。
苔果在房裡正做些灑掃的活,看她突然猛竄進來,很是被吓了一跳。
苔果不明所以問:“小姐,你怎麼了?”
陶千照欲哭無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