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一旁暗自攥緊了自己的袖口,沒出聲,陶千照和沈堂楓便沒有察覺到她的的異常。
沈堂楓和胡添對視上後,沈堂楓自是厭惡地咬牙,而後便收回視線,不再去理會這件事。
反觀胡添,他派去的那人回來後,湊在他邊上,轉述方才的情況。
“公子,沈堂楓沒收糕點,他還說,他與您什麼關系都沒了,叫您……”
“叫我什麼?”
這人小聲道:“叫您别再煩他。”
聞言,胡添大聲笑了兩聲。
他話音譏諷,故意道:“他不想同我們這些人來往,那我哪能順了他的願,他越這樣,我越要證明,我想同他交友的真心呐。”
胡添轉頭,向身後遞去一杯酒。
“楊緒成,我知道你沒把同辛氏的親事當回事,但如今沈堂楓和辛氏女行事如此大搖大擺,他們做的這般過分,豈不是完全沒把你們楊家放在眼裡?”
楊旭成接過他的酒,擡眼冷笑了一聲。
“我知道你和沈堂楓有仇怨,但你别把心思打在我身上。”
胡添又笑道:“你這話可不好聽,我是替你和楊家着想。”
楊旭成喝完那杯酒,目光投在沈堂楓他們身上。
他三人倒是瞧着其樂融融的。
“行啊,那你說,你要做什麼?”
胡添早料到他會同意,心滿意足地挑起唇。
“你和辛氏是馬上要結親的人了,過去同她打聲招呼不算過分,可她公然勾搭其他男子,我們便讓其他人給我們評評理好了。”
楊旭成答應下來。
這一頭,辛嘉儀再次沉默下來的模樣,終于還是讓陶千照發現了不對勁。
她給辛嘉儀遞去一杯茶,問道:“怎麼了,可是又想到了婚約一事?”
沈堂楓聽到她的話,一并轉頭看向辛嘉儀,神色有些擔憂。
辛嘉儀捧過茶杯,她沉默了片刻,最後還是點頭。
“是,方才我看到,胡添身旁那個人,就是同我定親的那人。”
她捏了捏眉心,歎道:“這人和胡添來往,不知道品行如何,若真要退親,興許要鬧出什麼問題來。”
陶千照聞言,一時沒接話,但心下不免認同辛嘉儀所說。
胡添這号人,上次給她的初印象便不是什麼好招惹的人,那次馬車瘋跑,馬被紮了銀針的事情,大概也與他脫不了幹系。
與辛嘉儀定親的人和胡添是一路人,若他們是一丘之貉,那當真有些棘手。
沈堂楓插嘴道:“不必擔心,若真有什麼問題,我會幫你的。”
辛嘉儀還沒來得及說話,胡添的聲線就放放肆插了進來。
他接下沈堂楓的話,陰陽怪氣道:“幫?沈公子,你這就說大話了,人家即将要結親,這夫妻二人間的事情,你要怎麼幫?”
他裝模作樣地搖頭道:“沈公子,還是别太天真了。”
胡添來便來了,來的還不止他一人。
辛嘉儀一擡頭,便看到站在胡添身後的楊旭成。
之前對這人的了解僅限于她爹提過的幾句話,還有那張畫像,這是頭一回見到他本人。
沈堂楓憤然站起來,反駁道:“廢話少說,辛姑娘和那人隻是定親而已,又不是已經成親了,什麼夫妻二人,你用詞注意些,更何況我們說話關你什麼事,你貿然插嘴,我們可沒歡迎你。”
胡添撇了撇嘴,他側身,把身後楊旭成的身形讓出來。
“是不關我的事,可你和辛姑娘光天化日之下厮混一起,有沒有考慮過楊公子?”
沈堂楓被迫和楊旭成的目光撞在一起,他下意識側頭看了眼辛嘉儀。
楊旭成倒是沒多搭理沈堂楓,他目标明确,一開口,矛頭便直指辛嘉儀。
“辛姑娘,你我二人的婚約定下多時,我知道你一直不願履行這門親,但如今婚期都已經定下,你卻還是同旁的男子結伴出入酒樓,這不合适吧?”
辛嘉儀皺着眉,攥緊了手下的衣裳。
“這門婚約不是我所願,想來楊公子也不願意同我這樣的陌生人綁定餘生,這門親,我會想辦法解掉的。”
“解親?辛姑娘别開玩笑了,婚約一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何況我楊家的聘禮馬上就要擡進你們辛府的大門,你此刻與其他男子厮混完緊接着就要說解親,你拿我楊家當什麼?!”
楊旭成音量驟然拔高,引得戲台前其他人都将注意挪到了他們這頭。
一時之間,八仙樓一樓下所有人的目光都加諸在辛嘉儀和沈堂楓身上。
周圍哄鬧起來,一些下流的議論聲傳入他們耳中。
胡添愉悅地勾唇,對着沈堂楓嘲諷道:“你瞧瞧,這般場面下,你還能說出來要幫她的那種話嗎?”
沈堂楓攥緊拳頭,環視周遭一圈,道:“能啊,我就是要幫辛姑娘逃脫這門如同入豺狼虎口的親事,你能拿我怎麼樣?”
胡添驚訝地掩起嘴,故意高聲道:“這麼看來,沈公子,這是和辛姑娘私定終身了啊!”
這話傳進看熱鬧的旁人耳朵裡,更是一石激起千層浪。
緊接着,楊旭成便上前一步,指着辛嘉儀的鼻子譴斥。
“尚在閨中竟私通男子,我楊家竟得迎你這般不檢點之人進門,你爹真是好盤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