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笙一個人站在宴會廳的邊邊角角,看着馬賽被侍衛壓着出走,而加菲爾德也受不了突如其來的冷遇,甩袖而去。
松間雪被衆人如衆星捧月般置于人群的中心,無數贊美如鮮花鋪灑在他身上。
他舉杯走向知更鳥王庭的王子和那莎:“抱歉,剛剛來得過于倉促,沒來得及跟您道賀。”
松間雪應該也收到了保育局系統的提醒,但卻看不出分毫異樣。
他一飲而盡杯中酒,而此刻賓客們窸窸窣窣的議論聲響起。
長笙仔細八卦。
原來那莎自從入住王庭後就備受寵愛,國王和王後也十分接納她的平民身份。
簡直是人生赢家般的生活。
但是好景不長,那莎成為貴族的‘儀式’,已經失敗了三次。
‘儀式’?
這是什麼?
長笙愣了一下,随即更加仔細地聆聽,卻隻能聽到閑言碎語。
“太可惜了,王妃簡直是辜負了國王和王後的寵愛……”
“也不知道王子殿下的地位會不會因此受到影響。”
聲音雖然小,卻清晰地傳到長笙耳内,她看向那莎,女孩的臉色早已随着賓客的流言而變得蒼白無比。
說啊?
怎麼不說下去了?
你們不說,我怎麼完成任務?
就在長笙耳聽八方、緊盯那莎時,卻突然發現周圍的賓客豔羨地看着自己。
嗯?
怎麼都在看着我?
長笙很快無法思考。
因為下一秒,她落入一個充滿酒色的暧昧懷抱。
宴會廳内那顆人人贊羨的明珠在她身後,俊美的男人仿佛已經徹底酒醉,高大的身軀隔着白袍,幾乎完全貼在了自己身上。
長笙僵硬地感知到,環繞她的雙手因為飲酒過多而無力在她肩頭垂落。
清冷出塵的男人此刻雙眼迷離,似乎完全離不開她一般墜在她身上。
男人湊近她的耳邊時,旖旎溫熱的氣息烘熱了她的耳垂。
癢癢的。
“帶我走。”
男人低聲呢喃。
長笙下意識托住對方手臂,而後發現賓客們看着他們的眼神更加不對勁起來。
“噢喲……”
長笙聽到了窸窸窣窣的打趣聲。
她身體僵硬着,而此刻松間雪卻再一次如同撒嬌依戀似的蹭了蹭她的臉頰。
男人借着動作遮掩發出呢哝的氣音:
“走。”
在他人欣羨的眼神下,長笙憑着身體本能,顫顫巍巍地扶着松間雪走出宴會廳。
燈紅酒綠的宴會遠去,長笙立馬放開了男人。
此時他們早已經走出宴會廳,來到宮殿無人的側廊。
男人不甚在意地随意倚在牆上,跟長笙對視。
“你今天做得很好。”
那是當然。
長笙驕傲地挺了挺胸脯,而後聽到男人繼續說:
“尋回王妃的功績本應該你我平分,但目前的形勢無法實現。”
松間雪捂着頭喃喃:
“我不可能太過分地補償你,但現下,侍從們應該已經将一座‘金山’放入你的房間。”
金山!
天哪!她什麼時候拿過這麼多錢啊?
長笙不由得雙眼放光。
但是下一秒,眼前的世界卻突然變得迷蒙不清。
怎麼回事,我應該沒喝酒啊?
長笙伸出手掌,比了個“等一下”的動作:
“我好像……”
她扶着腦袋,暈乎乎地想。
要暈倒了。
‘咚’。
長笙倒在了地上。
松間雪沉默地看着她毫無知覺地中套。
有幾分力氣,但還是……太蠢了。
不能讓她知道更多。
他冷靜評判着,用冷然的目光瞧着地上的女人。
因為突如其來的暈倒,女人秀氣的面頰被一縷發絲擋住,原本利落的氣質變得黏黏糊糊。
他盯着那縷發瞧了片刻,手指不知怎的忽然有絲癢意。
而後,他還是移開目光,朝着無人的側廊冷聲開口:
“帶她到‘儀式台’。”
下一秒,無人的側廊閃出幾名神子,他們恭敬點頭。
“是。”
松間雪直起身,朝大門頭也不回地走去。
痛!
痛痛痛!
長笙猛地驚醒,發現自己倒在熟悉的大殿上。
她坐起身,看見松間雪正坐在案桌前冷眼看着自己。
粗粝而綿長的觸感在後頸處摩挲,長笙手顫抖着、摸了上去。
“這是什麼?!”
她崩潰道。
原本幹淨的脖子現在後頸竟然盤桓着類似藤蔓一樣的東西,它們沿着一個“點”長開,就像樹枝。
“樹種。”
松間雪回答。
我問的是這個嗎?
它為什麼會在我的身上???
像是看穿了長笙的疑惑,松間雪繼續解釋:
“你可以理解為,這是尤克教的‘身份證明’。”
“一般來說,樹種都需要植入體内,不過因為我做了處理,它們現在隻是簡單附着在你的皮膚上。”
這麼說我還要感謝他?
但為什麼現在在疼痛?
男人輕笑了一聲:“不過,我給‘它’加了點……功能。”
他随意摩挲自己的手指,不以為意道:
“任務結束前,你隻要保證自己乖乖地做個普通助神,我會每隔三日重新調整'它',讓你持續通過教會身份識别。”
“但如果你不乖……”
他哼笑了一聲。
痛!
炸裂般的疼痛在長笙後頸蔓延,長笙看着松間雪手指動了動,自己就開始飽受酷刑。
她惡狠狠盯着松間雪:
“什麼乖不乖的,如果沒有我,你早就被加菲爾德打壓下去了!”
松間雪聳了聳肩:
“但如果沒有我,你已經永遠離開王宮,繼續過着窮酸的日子。”
“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