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請您在長廊出稍等,我換身衣服。”
她眼睜睜地看着安德魯在侍女的攙扶下走出寝宮,直到聽不見腳步聲,她才提着裙擺走向庭院。
庭院外早已不見人影。
但那莎曾跟長笙交流過,将信息丢入固定的地方,以紙傳信,避免聲張。
她眉目深斂,撥開草叢,在一處縫隙掏去。
看着紙條上的文字,她驚訝不已。
“這……”
長笙隔着庭院的圍牆,靠着大樹席地而坐。
趙傳欣懷疑不已:
【先不說這幾天我們任務進度毫無進展的情況下,那莎願不願意幫忙。就單看加菲爾德給出的謎題,這是人能解的嗎?那莎能解開嗎?】
長笙目光猶疑:“試試看嘛,反正不管怎麼說,那莎比我倆加起來還聰明。”
趙傳欣對長笙的随意感到無語。
她開口就念叨了幾句長笙的不專業,長笙又忍不住拌嘴。
兩人正說着,庭院的石牆傳來細微的敲擊聲。
咚、咚。
長笙咋舌:“才過了十分鐘不到啊,這麼短的時間,看來那莎真的解不出來了。”
她垂頭喪氣地走到石牆側蹲下摸索出紙條,打開一看不由得驚訝。
“王宮西南側哈什爾教堂的十點鐘方向左行20米?”
“這也太精确了吧!”
趙傳欣也驚訝不已:【那莎是怎麼推斷出來的?】
長笙趁着月光仔細看紙條:“可能因為沒有草稿紙,那莎在上面運算了一下。”
“我看看,傍晚已過說明太陽落下,而月亮升起則暗示兩相交彙,依據光芒折射的角度,再根據可能性排除241種可能得出……”
長笙擡頭:“她好像嫌過程計算太麻煩,直接寫出結果了。”
趙傳欣吞了吞口水:
【好恐怖的智力。】
“上面還有一句話。”
長笙眯了眯眼分辨,上面寫着:
【長小姐,任務艱險,不必硬撐。凡遇困難,那莎必将傾力相幫,這是那莎唯一……能為您做的事了。】
寝宮内,在安德魯第三次詢問後,那莎換上月白色的淡雅長裙出了門。
她提着裙擺朝安德魯露出一個再平常無比的微笑,視線掠過庭院,她的手心攥緊。
長小姐是她畢生的恩人,萬般言謝都不為過。
隻希望……這次能真的幫到她。
想到這個謎底的真正含義,那莎歎息。
“我将不惜一切地愛你。”
高階神子的愛慕,對于長小姐來說,是助力,還是隐藏的暗刃?
她斂去神色,上前挽住安德魯手臂。
“走吧。”
西南側哈什爾教堂。
長笙來到這附近後,不由得一愣。
那莎所指的地點,竟然是一座高聳入雲的塔塔神像。
女神無喜無悲地低頭望着長笙,像是有千言萬語傾訴。
趙傳欣在她耳邊開口:【到了這個地方,然後呢?】
“加菲爾德跟我說,謎底指向的地點内藏有重要的東西,将這個東西交給他就算通過了考驗。”
這聽起來倒是與抓捕異端毫無關聯。
趙傳欣心裡這麼想着,又聽見通訊裝置的另一側毫無動靜。
她不由得着急起來。
【笙姐,你在等什麼?還不快拿那個東西完成任務?】
長笙歎了口氣:“我也想。”
她看着無懈可擊的塔塔神像思忖:
“但是,這個地方,貌似還有一道機關。”
她拿着紙條又找了找,在背面看到一行小字。
“謎底所指之處恐怕另有玄機,但……那莎無法跟随,剩下的機關長小姐需借機行事。”
【怎麼這樣?】
趙傳欣遺憾不已。
長笙看着嚴絲合縫的塔塔神像若有所悟。
“加菲爾德給我的任務本身,并沒有價值。”
【啊?那他說這是重要的任務,不算騙人嗎?】
長笙肯定道:
“是重要的任務,對我而言十分重要。”
她細細分析:“加菲爾德這是在用這些謎底和機關考驗我的能力,這些非常人能完成的任務後面代表着的,是巨大的收獲。”
“我一定要完成它。”
她在神像四周細細摩挲,卻在下一瞬愣住。
精美的雕刻上存在一道極細的紋路,長笙仔細地分辨,發現這是修複石像留下的痕迹。
“這個神像的腳踝處曾經被打壞過。”
她肯定道。
【這跟我們完成任務又有什麼關系?】
“我在想,機關……并不止一種解法。”
她站起身,朝着往四周張望,發現空無一人。
長笙自信一笑。
她揚起拳頭。
“暴力破局……也是破局!”
【等等等等……!這種機關哪能這麼容易暴力打開啊!你仔細想想……!】
砰——
長笙的拳頭猛然落下。
而……石像完好無損。
她哼笑一聲,毫無畏懼。
“再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