通知她的神子果然被氣紅了眼。
他冷笑一聲:
“一個吃裡爬外的助神,還想讓我們送你過去?你想得也太美了!”
長笙退後一步,稀罕地掃了這神子一眼,十分不要臉地反問:
“人往高處走,我為什麼不能找别的路子呢?”
那神子被氣得胸膛劇烈起伏,他舉起手重重指着長笙,因為過于憤怒,一個字都沒說出來。
他哆嗦着嘴唇恨恨,而後想到了什麼似的又急得毫不慌張了。
神子輕飄飄掃過長笙,十分幸災樂禍說:
“你以為大主教曾經重視加菲爾德就代表他前途更加明朗?我告訴你,現在王妃寝宮的防布從頭到尾都有我們松主教一人把持,你攀高枝的心思……落空了!”
一個吃裡爬外想着搭上加菲爾德的無恥女人,回過頭卻發現自己追求的前途竟然掌握在被自己抛棄的神子手中。
她的表情,應該十分痛苦才對。
他興緻勃勃地說完這個事實,而後低頭,努力從灰袍的兜帽下瞧長笙的表情。
長笙……竟然笑了。
【果然!果然是松先生布置的機關!】
耳邊,趙傳欣稱得上神神叨叨地大喊。
長笙故意激怒這名神子,就是為了套話,印證她和趙傳欣的猜測。
就在剛剛,她們核對了一下,究竟是誰重新布置的那莎寝宮機關。
【那人的地位一定比加菲爾德更高,再加上能力……】
長笙的表情十分慎重。
她幾乎有五成把握,這個人就是松間雪。
要怎麼确認?
砰砰砰!
砰砰砰!
聽着門外神子不耐煩地怒吼,長笙跟趙傳欣想出了一個主意。
套出了自己想知道的信息,長笙也不再故作蠻橫姿态。
現在最重要的,還是再次讓松間雪信任自己。
但……
她看了看眼前對自己面露不忿的神子,又想了想自己前幾天指着松間雪罵的所作所為,心中發虛。
【死局啊……】
趙傳欣搖着頭歎息,覺得長笙這次完蛋了。
“我會改變這個局面。”
長笙貓兒似的瞳孔蓦地擴大。
面對這種一團糟的局面,她反而興奮了起來。
“你會改變什麼?”
神子皺着眉,不耐地問她。
長笙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讨好地說:
“我說,我一定會洗心革面地效忠松主教。”
長笙換人了?
神子目瞪口呆地看着剛剛還理直氣壯想攀高枝的人現在突然改口,他眼珠一轉,頓時明白長笙聽到自己的話語後,竟然立即後悔了!
真不要臉。
他心中怒罵,覺得長笙這副前倨後恭的姿态十分倒胃口。
長笙忽視他的表情,繼續說:
“神子閣下,我們快出發吧。”
神子居高臨下地看着長笙,刻薄反問:
“我們?”
他嗤笑了一聲,看着面露不解的長笙,他突然又不接着說嘲諷的話了。
神子一頓。
他冷着臉,雙手交疊放在心口,罕見地行禮:
“長助神稍等片刻,馬車還未到宮殿長廊,我去催促。”
長笙這下倒也愣住了。
她還以為對方不會載自己。
神子搖搖頭,皺着眉不耐:
“你是松主教的助神,哪怕我讨厭你,出于禮數,我們還是應當同去。”
他轉過身,一步一步朝外走。
直到走出了宮門,長笙仍然皺着眉。
“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
長笙一拍腦袋,喃喃:
“他這是引開我去驅使馬車了!這會兒怕不是已經上車走了!”
那名通知的神子冷笑。
現下松主教已到教堂内,隻要長笙遲到,衆目睽睽下丢臉,松主教便可以借着長笙觸犯禮教的由頭名正言順将她趕出尤克教。
這便是他,送給主教的禮物!
他坐在馬車内,朝着驅車的神子吩咐:
“所有人都已上車,快些出發吧。”
馬車轱辘前行,就在它的不遠處,長笙極速奔馳。
“等等我!”
她喊。
神子連忙撩起窗幔,他看着後面離馬車尚遠、正在拼命追趕的長笙,不由得冷笑。
“再行駛快些!”
他勒令道。
馬在驅馳下飛奔,長笙看着一下子拉大的距離,也冷哼了一聲。
“以為這樣我就追不上你們?這車我還非搭上不可!”
她輕點腳步,在幾瞬之間飛躍,一個漂亮地跳起,整個身子便直接挂靠在馬車後方。
她穩穩地捏住馬車最後方那條薄而細小的裝飾性木梁柱,整個上半身懸空,斜挂在馬車上。
她跳得輕松,卻讓馬車内搖晃了一下。
“外面發生了什麼事?”
車内的神子憤怒不已,他再次撩起窗幔向後看,隻見長笙朝他做了個鬼臉,他先是一驚,而後被長笙的行為氣得怒不可遏。
“再快些!”
啪!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