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是你們的‘神’。”
長笙再次反駁。
歌娅看着長笙抗拒的模樣微微一笑,從善如流地改口:
“長笙。”
但她依然長跪不止,用炙熱的憧憬眼神看向長笙。
長笙僵硬地将歌娅扶起來,打斷了她的跪拜。
歌娅看了片刻長笙觸碰自己的那塊衣角,随後擡眼,溫聲開口:
“不管您究竟是什麼身份,您現在都需要幫助。而歌娅,永遠為助您而榮。”
在搜查的神子即将到來前,長笙換上了歌娅為她準備的灰袍,懷揣着那包破爛的黑袍回到自己的卧室。
【你到底哪兒來的運氣。】
趙傳欣感歎:
【能遇上兩個這麼靠譜的隊友?】
“兩個?”
長笙反問。
【我啊!你最靠譜的隊友之一!】
趙傳欣振振有詞,而後又問:
【不過你真的相信她了嗎?】
長笙點頭:
“歌娅說得對,我們擁有共同的敵人,合作是最好的選擇。”
“更何況,如果不是她幫忙瞞下我偷走權限之柄的消息,我早就暴露了。”
她一邊解釋,一邊偷偷将那塊破爛的黑袍拿出來,思考如何銷毀這個證據。
她闖進大主教宮殿的事情估計會再次引發教會風波,越早處理黑袍越能撇清幹系。
長笙準備把它偷偷燒了。
她把這黑袍藏進袖口,而後打開了門。
她小心翼翼穿過長廊,而後看見主殿竟然點滿了燭火。
神子們跪了一地,而高座之上,那個熟悉的男人百無聊賴地撐着頭,笑道:
“……你說,異端入侵了大主教的宮殿?”
跪地的神子戰戰兢兢回道:
“是的,吾等知道自己沒有資格搜查松主教宮殿。還請您内部排查是否有可疑人士。”
松間雪立馬吩咐排查所有神子下午的行蹤。
他冷笑:
“放心,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敢破壞我的機關的異端,隻要我抓到她,定讓她求生不能。”
路過的長笙緊張地吞了吞口水。
不是,你這麼認真的嗎?
好歹那個異端可能也是我們星際聯邦人呢?
長笙心頭一跳,看見松間雪對異端的冷硬态度更是焦急,準備當下就把這個黑袍銷毀。
她低着頭,小心翼翼往前走了一段路,而後發現眼前突然出現了一抹黑。
“……”
長笙緩慢地擡頭,看見松間雪嘴角噙着抹意味深長的笑。
他看着長笙挑了挑眉:
“你的表情很驚訝?”
“沒、沒啊……”
長笙撥浪鼓似得搖頭:
“我這是高興呢。”
這下松間雪反而沉默了。
長笙強裝鎮定着眼神亂瞟,結果這麼一瞟,就瞟到了自己的袖口不知什麼時候漏出了一截黑袍的衣角。
“……”
她迅速将手背到背後,佯裝鎮定:
“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她就大步離開,兩側長廊在這一刻響起急促的腳步,長笙的餘光看到,宮殿内所有的神子都戰戰兢兢趕到了大廳。
松間雪要徹查他們?
長笙握緊自己的袖口。
不知道他看到了沒有。
大殿上。
松間雪百無聊賴地借由這次機會處理了一些其他派系的眼線。
而後,他驅散了大部分的神子,隻指名了一個神子留下。
那名神子看着宮殿上的屍體,心中早已充滿絕望。
而後,他聽見高高在上的松主教開口問:
“你覺得,一個女人在什麼情況下,會私藏一個男人的……”
他唇齒緩慢吐出最後兩個字:
“衣物?”
那名神子呆了呆,直到看見松主教不耐的眼神,才冷顫着開口:
“……愛慕?”
松間雪的眼神瞬間變得若有所思。
那名神子知道自己說對了。
他身邊助神衆多,估計松主教就是看中了這點。
因此,他連忙按照松主教的喜好,又多說了些猜測,如“那個女人已經迷戀這個男人至瘋狂”雲雲,狠狠地拍到了松主教的馬屁。
松間雪看着這名神子輕笑:
“好了,不必再說。”
他站起身,臉色在下一瞬變得嚴肅。
“随我去大主教的宮殿。”
“他如此盲目尋找,效率太低。”
這名神子激動得幾乎跳起來。
沒想到,簡簡單單幾句話,松主教就帶着自己接觸到了立功的機會。
他簡直想給那個偷藏松主教衣物的女人下跪。
大恩大德啊!
大主教宮殿。
大殿之内,一片狼藉。
那名身着金屬系帶的神子跪在空曠的大殿中央,渾身發抖。
大主教斜靠在高昂的皮質座椅上,他身上被腐蝕性的藥劑灼傷,有大塊皮肉潰爛,他卻毫不在意。
他低頭瞧着跪地神子,而後笑了。
大主教默默走下台階,在那名神子驚詫的眼光中扶起了他。
“你眼中的我,是什麼模樣?”
大主教突然問出這句話。
那名神子沉思了片刻,而後答:
“嚴肅、勤懇、高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