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總看見這群人就煩,罵罵咧咧:“一群蠢貨,不打招呼看什麼呢?廖總好不容易給我面子來一趟,趕緊來兩個帥的,嘴甜的,哄廖總開心一下。”
廖筠找了張沙發落座:“神經,你拉皮條呢,胡說什麼。”
小張總的助理趕忙上前來給她開了瓶好酒,态度極其谄媚。小張總更是順勢坐在她身邊,胳膊搭在沙發靠背上,自然地朝她傾斜:“那我也隻給你啊,旁人哪有這待遇。”
這時,不知道誰家的少爺主動出面,雙手搶過助理的活開始倒酒,笑嘻嘻地說:“廖總,小張總,我敬您二位!”
助理一陣惶恐,來不及阻攔。
這人未免太不了解小張總的脾性,廖筠那可是他的心頭好,哪能真讓别人往上貼。
小張總見狀果然當場變臉,一個淩厲的眼神飛過去:“要長得帥的,你過來幹什麼,自己心裡沒數還沒照過鏡子嗎?滾!”
擡腿一腳踹倒了桌上的酒瓶,“哐啷”碎裂地上的同時,周圍炸開了一片哄笑。
敬酒的少爺笑也不是哭也不是,成了個丢人的大熱鬧。
廖筠擺擺手讓那人趕緊走:“過生日都不老實,你能不能善良點,别整天為難人。”
“我怎麼不善良了?就你愛數落我。”小張總一臉無辜,精心打理過的發型有幾縷發絲自額前垂落,他毫不在意,壓着聲音湊近她,“聽說你昨天去我樓上開房,睡了我們酒吧的服務員,就剛才那小子?一般啊,怎麼不帶過來?”
廖筠沒有鬥嘴的興緻:“都說‘一般’了,還帶過來幹什麼。”
“怎麼,不高興?誰又招你了,”小張總開了瓶新酒,親自給她倒上,“咱倆半個月沒見,也不說想想我。”
“天生臭臉,沒人招我。想你個鬼。”
小張總是世家子弟,雲州有頭有臉的人物,身份地位不是普通有錢人能比的。如果廖筠隻是牽着狗來招搖過市,他頂多調侃兩句就罷了,可要是讓他知道狗沒有當狗的自覺,還敢駁上位者的面子,那他絕對會發火。
回頭她有的是時間慢慢訓狗,沒必要在人家生日宴上鬧大。
小張總笑着把酒給她:“我都聽小李說了,WRing有個姓駱的壞了你的規矩。你要是因為他,無論想怎麼處置,隻管開口就是了,我照辦,怎麼樣?”
廖筠意味不明地看了一眼那個助理,話裡有話:“手下人辦事不周,我幹嘛遷怒你。不過你既然提了,我還正想問問,你的WRing是不是已經不管了?服務那麼差,員工還整天想着做兼職。”
“兼職?”
“是啊,兼職幫老闆找小白臉啊,金絲雀的,敢不同意就設局做套,威逼利誘,再下藥強迫,得手率很高啊。”
空氣詭異地安靜了很短的一瞬。
小李臉色精彩地變了幾變,趕緊招呼衆人:“來!我們先來這邊玩,待會兒再陪小張總切蛋糕,大家先來喝酒吧!”
一群人烏泱泱轉移陣地。
小張總松了松領口,敞開兩顆扣子,跟個大爺似的倚着靠背,不悅地耷拉着眼皮:“怎麼個意思,開玩笑說我拉皮條就算了,真以為我搞那種東西?你今天要是專門來給我添堵,那你成功了,慢走不送。”
廖筠直接用高跟鞋尖往他西裝褲上不輕不重地踢了一腳:“少在這不識好人心啊張洵,我可是專門趕過來找你的,你敢攆我?”
張洵冷哼,不說話。
廖筠随手拿起手邊的空酒杯,示意他倒酒。
他不理,她“叮”的一聲撞上去,頗有劍拔弩張的意味:“姓駱的手段不幹淨,最近在你的場子裡弄什麼藥,你不知道吧?昨天我跟他具體發生了什麼,你也不知道吧?小李有消息都敢瞞着你了,把你當寶寶哄,你還把這些麻煩留在身邊。”
張洵的目光垂落在兩人的杯子上。
手腕微擡,就這麼把自己的酒倒給了她:“嘗嘗,從我媽那兒順來的,整個雲州可就那麼兩瓶,另一瓶在地上呢。”
“你聽我說話沒?”
“聽見了,”張洵拖着腔調蹙了蹙眉,接着卻彎起嘴角,像個臭屁的小孩,“你關心我麼。”
廖筠直接白眼,抿了口酒。
張洵笑着往她跟前湊,好像剛才的冷臉不存在似的。他們倆聊天就好愛這樣,一會兒像是要打起來,一會兒又好得不行。
“WRing我的确很久沒管了,沒想着你那麼喜歡,拿我的地方當獵場?”
廖筠不否認:“随便逛逛,欣賞一下帥哥,純屬個人愛好。”
“哦,那我明白了,”張洵幾乎要貼到她耳朵上,“莫非那個服務員是你從姓駱的手裡救下來的?難怪,為了新歡讨伐舊情人,還不給我準備禮物,真無情。”
廖筠知道他放浪輕浮,又瘋得很,聽說他未婚妻今天回雲州了,估計就在附近,不想讓旁人看熱鬧,無奈伸出一根手指頭抵在他額頭,把他推遠了些:“誰說我沒準備禮物,我帶着正經事來的,你聽不聽?”
張洵擺出一副虛僞的乖巧樣:“聽啊,廖總說話我哪敢不聽。”
“好消息,壞消息,聽哪個?”
“好的。”
“你差的那幾噸材料,我有人幫你解決,雲港區倉庫的存貨夠你先用一批了,成本可以壓到你的理想價。”
雲州靠海,進出口業務繁茂,雲港區是港口貿易重地。張洵眼中的意外一閃而過,接着便放下酒杯,攏住她的手,左摸右摸:“那壞的呢?”
“月底之前付全款。”
“……這兩天不就是月底了。”
“是啊。所以趕緊考慮。”
張洵一雙狐狸眼醉意朦胧,眼底卻透着清醒的精明,把臉貼在她的手背上輕輕蹭:“可是我的錢都砸進去了,新辦公室還裝了一半沒管呢,拿不出款來,怎麼辦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