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伊裡之後,外面再次傳來響動,屋内幾人同時噤聲,或好奇或警惕地朝門口望去。
唯獨陸擇栖忙着數人頭,目光在每個人臉掃過,正着默念完一遍,又反過來再數一次。不多不少,算上他正好七個人,已達到小組的人數上限。
門外來的估計是工作人員,一首歌被選滿後,需要貼上字條告知後面的選手。
至此,聚在這裡的七人便自動結成一組,相互成為二公表演同一曲目的隊友,同時也是争奪附加票數的對手。
認清這一現狀後,陸擇栖忍不住歎氣,甚至開始懷疑是否存在内幕,索朝祺瞄他一眼,注意到他愈發僵硬的表情,面露驚訝:“你……怎麼突然這麼嚴肅?”
陸擇栖用力地笑了一下,想說沒事,反倒把對方吓得後退一步,引得其他人也一同看過來。
他注視着索朝祺,欲言又止:“那個……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什麼選這首歌?”
“其他的都太難了啊,我做不來。”索朝祺回答得幹脆,“這個看起來容易一點,名字還是英文,比較高大上。”
“唔……”陸擇栖若有所思地點點頭,他會推開這間練習室的房門,用得也是排除法,因此十分能理解對方的選擇邏輯。
冉華笑着接話:“我也是,太專業的學不來,可愛風又不适合我,就隻能來這了。”
陸擇栖朝對方笑笑,表示贊同。
他的這兩位室友情況與他較為相似,沒什麼功底,也沒什麼特長,隻能靠錄制期間努力練習彌補與其他練習生間的差距。
在選曲上,他們這類人的自由度也最小,比起選擇太難太專業的讓自己露怯出醜,還是保守點為妙。
看兩人坦然的表情,陸擇栖暫且相信,他們應該是憑自己的意志進入這個房間,沒有受到節目組,或其他選手的幹涉。
那麼……剩下的人呢?
陸擇栖将視線投到從進門開始就愁眉不展的伊裡身上。
通過之前偶然的交流,他得知伊裡自幼習舞功底深厚,昨天的對話也表明,對方一定會選舞蹈組。
伊裡看出他目光裡的疑問,眉心動了動,也誠實地回答:“其實,我覺得這首最難了,就很想挑戰一下……”
索朝祺當即“啊?”了一聲,先是看了看伊裡和陸擇栖,緊接着又和冉華面面相觑。
“這首……最難?”冉華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發抖。
“嗯。”伊裡小心翼翼地點頭,不知是否該繼續說下去。
“我也覺得難。”一直默不作聲,面帶微笑看着他們的趙博琰出聲迎合,幫忙解釋道,“和另外三個相比,這首雖然節奏相對平緩,動作看上去也不快,正因如此,想跳好才更不容易。”
“嗯……”陸擇栖嘗試去回憶視頻内容,就像對方說的那樣,這首歌确實存在如上特點。此外,它的走位變動也比其他幾首更多、更頻繁。
“不會吧,”冉華的表情漸漸變得絕望,“難道是我判斷錯了!”
索朝祺悶悶不樂地扭開頭:“别聽他瞎說。”
“嗯,我就是随便說說。”趙博琰嘴角弧度不減,輕描淡寫地一句帶過。
“那你呢,”陸擇栖趁機追問,“不會也是想挑戰一下吧?”
“不全是,”趙博琰聳聳肩,很輕快地笑了一下,“我也覺得英文名比較高大上一點。”
可旁邊那首《ZIGZAG》不也是英文嗎……陸擇栖有些莫名其妙,隻當對方是在和他開玩笑。
接着他又望向默默站在一邊,垂着腦袋不知在思考什麼的許維,覺出對方的樣子有些奇怪。
“怎麼了?”他湊上去,輕輕拍了拍許維。
對方似乎吓了一跳,雙肩猛地一震,擡頭看清來者後很快又放松下來,茫然地眨着眼問:“什麼怎麼了?”
“我是問,你怎麼了。”
在陸擇栖的印象裡,許維相當自來熟,總是精神滿滿,很振奮的樣子,今天這種憂郁表情十分少見。
“哦,我啊,”許維愣了一下,“我沒怎麼啊。”
“真的?”陸擇栖全然不信,既然對方不願意說,他也不想過多追問,便扯開話題,“你不應該去唱作嗎,怎麼會來舞蹈組?”
他沒忘記初舞台的許維曾靠着自彈自唱的一首歌升入A班,也沒忘記對方學習主題曲時的“突出”表現。
大多數選手都在忙着揚長避短,這家夥怎麼就偏偏反其道而行之,想不開來跳舞呢?
“是不是唱作的三首歌都滿員了啊?”陸擇栖提出自認為唯一合理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