買完傘以後,沈雪楓又覺得有些口渴,便和白桦一起踏入一家酒樓。
“少爺,這裡人多眼雜,不如我們另開一個雅間?”
沈雪楓覺得不用這麼麻煩:“就是喝幾口茶,不要緊的。”
他二人一走進去,便有不少目光落在沈雪楓臉上,後者毫無所覺,找了一個角落坐下來,邊喝邊聽店裡的雜役在堂前說書。
講的大約是一個破戒和尚到處吃喝嫖賭,最後冥冥之中被神仙懲罰的故事。
沈雪楓聽得津津有味,白桦則站在一旁,戒備地盯着那些偷看他家小少爺的人。
聽着聽着,那雜役的聲音越來越小,人群吵吵嚷嚷的,清脆的瓷器碎裂聲突然響徹耳邊,白桦動作飛快擋住自家小少爺。
“老子看上你是你的福氣,别不識好歹!”
大堂正中央,一錦衣公子惡狠狠地拽住一名穿着靛青色短衫的少年,那少年額前與雙耳綴滿銀飾,身邊圍着的都是與他服飾相似的人,紛紛走上前:“主人!”
這裡三教九流雲集,自然有不少異邦人,例如眼前這夥人就來自南诏,沈雪楓偷偷打量一眼便認出了。
被喚作主人的少年擺了擺手,示意他們不要着急,反問那錦衣公子:“放開,你知不知道我是誰?”
“老子管你是誰,你知道老子是誰嗎?”錦衣男人獰笑,“瞧你這樣子還不知道是從哪個邊陲小國爬來的呢,我爹乃是大名鼎鼎的忠武将軍黎昌,你若是識相點就乖乖聽話,少在這裡拿喬!”
聽到這,沈雪楓哦了一聲。
忠武将軍黎昌之子黎是梁,貌似是個沒怎麼讀過書的酒囊飯袋,不認識南诏人也正常,但他爹在遊戲中可是個難纏的角色,俗稱牆頭草,經常在大皇子和四皇子兩派之間反複橫跳。
等他再看過去,忠武府的侍衛和南诏來的使團已經厮殺在一起,酒樓頓時一片混亂。
“少爺,我們先走。”
沈雪楓連忙點頭,這時橫空飛來三支箭矢,直奔主仆二人而去,白桦機敏地抱住小少爺轉身避開。
原來黎是梁已經命侍衛對南诏使團下了殺手,纏鬥中誤傷不少平民百姓。
這人竟然如此大膽,他爹就是有一百條命也禁不住他這麼造啊。
南诏使團也不是吃素的,不過瞬息之間,一陣奇異的花香襲來,無數隻蟲子爆發似地從那些人的袖口中飛出。
這就是法術攻擊和物理攻擊的對決。
前世沈雪楓就怕蟲子,現在倏然看見白花花肉嘟嘟的蟲子密密麻麻在天上飛,臉色一白,渾身開始無力。
“别看。”
這時一陣微風拂過,沈雪楓眼前一黑,就見一頂墜着黑紗的幂籬落到自己頭上。
姬焐不知何時出現,他面無表情地看了眼不遠處的黎是梁,輕輕一擡手,仿佛是一個很無意間的動作,再回頭時便說:“走吧。”
三人還未步出大門,便聽見後面響起慌亂的叫喊聲。
“少爺,少爺怎麼了,為何突然流了這麼多血!”
“快,快送附近的醫館!”
沈雪楓出了酒樓,立刻摘下幂籬,心中驚喜不已:“殿下,你真的出來找我了。”
今日姬焐穿了一身玄色的衣衫,簡易又幹練的箭袖上套着一個略顯怪異的銅色護腕,他的裝束與往日在宮中不同,墨發簡單束起,雖然氣質仍舊陰郁,但絲毫不影響帥氣。
他眯起眼睛:“在外不要叫我殿下。”
“哦,那我要怎麼稱呼……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