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梨笑道。
吳向榮堅定道:“而且小陸也喜歡你。”
步梨一愣,随即笑道:“有嗎?”
吳向榮笑了兩聲,随即轉身招呼道:“小陸,過來一下。”
陸時生正在收道具,聽到召喚立刻走了過來,不明所以地問:“怎麼了?”
吳向榮從步梨手中拿過相機,指着柳樹下的長椅,指揮道:“你倆在那坐會兒,我學學拍照,我看那邊風景不錯,我去拍一下,按這個對吧?小步。”
“嗯呢。”步梨點頭。
“喝水嗎?”陸時生遞了瓶礦泉水過來。
步梨搖搖頭,“不用了,一會兒回去你開快點。”
陸時生擰開水自己喝了大半,“怎麼了?”
步梨道:“沒什麼,我想上個洗手間。”
她微微側目,正好看見陸時生在笑,步梨臉一紅,嗔怒道:“笑什麼?人有三急,不行嗎?”
“行,那我去喊一下吳奶奶。”
陸時生喊了吳向榮回來,幾人上了車,開車回到寫真館。
步梨從洗手間出來,見到吳向榮正跟陸時生不知道在說什麼,陸時生垂着眼,顯然是被迫社交,見步梨來了,如獲大赦一樣站起身,“選片吧。”
“嗯嗯。”步梨把攝影機連接電腦,等待傳輸的期間給吳向榮搬了椅子,因為擔心照片數量太多的話不好選,她沒拍太多照片,隻有十來張,讓吳奶奶選一張打印出來,其他的作為電子版贈送。
選片期間,陸時生就坐在沙發上喝茶,茶是自己找的,水是自己燒的,真正做到了賓至如歸。
步梨将吳向榮最喜歡的照片打印了出來,裱到相框裡,“其他的照片,我隻能發您電子版的啦。”
吳向榮道:“沒問題,我有手機的,你們年輕人用的東西我都會用。”
步梨笑:“您真趕時髦。”
吳向榮笑了笑,拿着相框,幹枯的手指在上面撫摸了下,又舍不得再碰,隻看着感歎道:“真好啊,要是我年輕的時候能拍到這麼好看的照片就好喽。”
步梨腦子裡忽然生出一個想法,她轉頭問道:“吳奶奶,您年輕時有沒有拍過照片啊?或者您和您先生的合照,我有一個大學的同學,很會P圖,可以把您年輕時的臉P到這個背景上,您就當是年輕時拍的,雖然是假的,也算是一份慰藉不是?”
吳向榮一聽,立刻提起興緻打開手機開始翻找起來,“我家老程生前從沒拍過照片,再過幾年我怕是都忘了他長什麼樣子喽,不過我自己的倒是有兩張,你看,我前兩天剛好存手機上了。”
步梨看後擰眉,“有點模糊,實際的照片也這麼模糊嗎?”
吳向榮道:“好多年了,照片都掉色了,這張算是最清楚的了。”
步梨搖搖頭,“那估計沒法兒P了,不過您可以先發給我,我讓同學看看,隻是希望不大。”
她有些後悔提了這個想法,給了人希望,又辦不成,平添了份難過。
吳向榮失落了會兒,臉上很快恢複笑意,“沒關系,有這張就夠了。”
她緩緩站起身,道了聲謝,離開時夕陽已經落山。
步梨去找陸時生,見到他人靠在沙發上睡着了。
窗簾半拉着,火紅的晚霞切進來,陸時生剛好坐在陰暗交替的地方,一半日光映在他的臉上,留下一個好看的陰影。
他睡着的時候看起來很乖,和平時的氣場完全不同,好像給個棒棒糖就能拐走。
看過去的一刹那,步梨有些發愣,感覺心裡有個地方狠狠漏了一拍,緊接着便是前所未有的安靜,全世界隻剩下一個聲音,來自于她的身體内部,心裡好像有個東西在橫沖直撞,導緻心髒砰砰亂跳。
步梨忽然冒出一個流氓想法,不如這個時候直接把人給辦了!
趁着陸時生尚未從睡夢中清醒,應該也沒有力氣反抗。
簡直天時地利人和,唯獨碰上她這個膽小鬼。
唉,也不能叫做膽小鬼,到底她還是一個謙和溫柔又有素質的淑女。
幹不出這種事兒來。
步梨站在原地,給自己辯解了一下,又擡眼去沙發上的人。陸時生濃密的睫毛像是小扇子一樣覆在眼下,微微煽動兩下,步梨的心也跟着跳了兩次,想起今天中午她剛剛笑過馮雅,覺得她年少懵懂為愛癡狂。
現在她自己這個狀态,是什麼?
若說僅僅是因為他的樣貌,平心而論,她見過的多俊男靓女并不算少。
現在這個感覺,是心動嗎?
在這個離家幾百公裡的邊陲小鎮,對一個整日就會做木雕搬快遞的老男人心動,可不是她這個年紀應該幹出來的事!
罷了,八成是相處久了,從被美色迷了雙眼,後又漸漸腐蝕了心智。
步梨覺得這個說法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