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飯後,兩人去東島大學的校園裡走了走。
玉兔東升,月光很亮。
東島大學的校園很大,還分了南北兩個校區。因為不知道陸時生是哪一屆的,學院也不知,所以他們隻能先漫無目的地逛逛校園。
步梨猜測,陸時生最有可能是理工科專業的,比如數學系、金融系或者通信航天計算機之類的,他長得帥,被話劇社招攬過去的幾率也大,所以前兩天她便拜托了安宏遠幫忙打聽着,找找這些地方有沒有人聽說過陸時生這個名字。
晚上在校園閑逛的時候,她還真收到了安宏遠的發來的消息。
步梨看了眼手機,驚喜道:“問到了!安宏遠說他一個朋友當年在話劇社,說對陸時生這個名字有點印象,但不太熟,他可以派個學弟明天去話劇社找找當年有沒有保存下來的招新資料,上面有照片和信息。”
“安宏遠是誰?”陸時生竟然第一時間在關注這個。
“是我一個同學。”步梨道。
當年在學校,安宏遠當了兩年的學生會會長,人脈很廣,正巧前幾天他來聯系了步梨,步梨就拜托了他這件事情,安宏遠當即一口答應下來,隻是一直沒消息,步梨本來都忘了這件事了,沒想到現在收到了安宏遠發來的好消息。
一個籃球滾落到步梨腳下,步梨彎下腰把球撿起來,擡頭看見一個穿着跨欄背心的男生在笑嘻嘻地朝她招手。
步梨把球扔回去,男生朝他笑着高喊了聲“謝謝”,滿是青春的氣息。一瞬間步梨好像又回到了大學時代,她和陸時生都還是東島大學的學生,他們在校園裡相遇、相識,一起漫步。
月光和操場邊的路燈光線交融在一起,浮動着淡淡清波。
她微微側頭,看了眼陸時生英俊的側臉,夜晚的微風将他的留海輕輕撩動,步梨心裡跟着産生了很久沒有的悸動。
陸時生真是東島大學的話,他們肯定在同一個食堂吃過飯,在操場跑過步,在這裡的圖書館借過書,在教室上過課。
她真希望,她和陸時生更早一點相遇。
......
第二天上午,步梨和陸時生到了話劇社。
東島大學的校慶演出,話劇社貢獻了不少節目,到的時候,學生演員們都在緊張地化妝。步梨到了還擔心有打擾到他們,沒想到社長十分熱情,還送了他們兩張校慶演出的入場券,還是前排VIP坐席。
平時叱咤風雲玉樹臨風的話劇社社長在步梨面前秒變小奶狗,一邊給步梨帶到裡面的一排椅子上讓她坐,一邊從一個堆了一堆文件的辦公桌上抽出一個文件夾,打開,拿出一份報名表。
“步梨學姐,這些報名表都好多年了,我昨天可是找了一下午,才在一個落了灰的舊紙箱裡找出來了,再過兩天估計就當廢品賣了。”
“不過——”孟宇看了一眼陸時生,遲疑地開了口,“好像和這位學長長得不太一樣。”
步梨打開一看,姓名那一欄寫着“陸時生”三個字,旁邊的照片是打印在表格上的,有些模糊,但能看清楚和陸時生的五官并不一樣。
“看來是重名了。”她失落道。
“沒事,找不着就算了。”陸時生倒不是很在意。
旁邊有幾個人好奇地往這邊看,話劇社不缺好看的人,但今天來了這兩位學長學姐長得跟明星似的,看兩眼就覺得心情舒暢。
有個男生高喊着問:“社長,這是請來的助演嘉賓嗎?”
孟宇笑着刺兒了他們一句,“這是前輩,來檢查的,趕緊排練去!”
男生歎了兩口氣,和其他人擁作一團走了。
“上學真好。”步梨笑了一聲。
她朝學生們熱情地揮了揮手,做了個“拜拜”的口型,聽到陸時生也跟着笑了一聲,“是,上學真好。”
眼下話劇社也在緊張地彩排,事情也有了結果,他們也沒再多待下去。
臨走前,陸時生又瞥了眼那張報名表,他總覺得照片上的人有點眼熟,卻又說不出來在哪見過。
他想了一會兒,感覺有點頭疼,便沒繼續追究。
校慶演出的會堂裡,步梨遇到了不少老同學,演出一結束,他們幾個老同學便聚在一塊準備一同前去聚餐約定的地點。
曹卉注意到步梨身邊的陸時生,正是昨天她見到的人,八卦之心立刻被點燃,“步梨,我沒猜錯的話,這位帥哥是你男朋友吧。”
步梨其實很希望此時能夠大大方方和大家說陸時生是他的男朋友。
這兩天她的行為其實已經很明顯了,陸時生沒有躲避,而且還主動積極回應,可再怎麼說,到底隻能算作暧昧,話沒說清楚,始終都隻是朋友身份。
步梨搖頭道:“是朋友。”
這話一出,身旁的安宏遠緊緊攥着的拳頭暗自松了幾分,曹卉挑眉笑了兩聲,“看來是關系很好的朋友,帥哥叫什麼名字?哪人?”
陸時生淡淡道:“陸時生,S省人。”
曹卉拉着長音哦了一聲,“這位帥哥既然是步梨的朋友,想必身份不一般喽,能否冒昧問一句在哪高就呢?”
步梨一時很想沖上去堵住曹卉的嘴,她有些不安地看了眼陸時生,見他面色平靜,語調也很平淡,“我就是普通人,平時做做木工,兼職送快遞。”
曹卉迅速解讀出來,“原來是手藝人兼物流公司的老闆啊,陸家......該不會是藍海集團的董事長陸正名吧。”
陸時生:“不好意思,不是。”
“啊這樣。”曹卉沒再說話。
步梨忽然有些後悔喊陸時生一塊來東島大學,或者說她更後悔剛才演出結束她沒直接走,在座位上墨迹了一會兒,現在碰到曹卉。
上學的時候她和曹卉交集不算多,所以對她不是很了解,從沒想到她居然會說出這樣的話來。
步梨朝她揚了揚嘴角,開口道:“你倒是八卦,就顧着打聽别人了,怎麼不說說你自己,打扮得這麼漂亮,工作不錯吧?”
曹卉唉了一聲,“最近跳槽了,去了OG。”
步梨皺着眉思考了一會兒後說道:“這公司名聲不太好,聽說有不少債務糾紛,唉我說話直你别介意,那邊的夥食好像很不錯的。”
曹卉聽過臉一黑,正想說什麼,步梨已經從她身上轉移了目光,看着手機啊了一聲,“班長在群裡喊人了,咱們快點出發吧。”
曹卉一時有種有勁兒沒處使的憋屈。
...
聚餐的地方在東島大學旁邊的一個大型商場,步梨坐了安宏遠的車過去。
陸時生沒跟他們一塊來,步梨站在他的角度想了下,覺得面對一大桌自己不認識的人确實是頭疼,便沒有勉強,讓他回酒店等她,陸時生說來一趟東島不容易,要在東大或者附近繼續轉轉,步梨點了點頭,說等她結束再聯系。
聚會上大家七嘴八舌地聊着各種八卦,步梨從小也聽多了圈子裡的奇葩事,這年頭就算聽到哪個男人生出孩子來也不足為奇。她興緻缺缺地聽着,偶爾也會插言一兩句表示應和。
一頓飯下來,有一件事情倒是讓她生出幾分觸動。
他們班裡有個叫陳子佳的同學,畢業後便在江北的溫氏集團做設計,她在飯桌上聊起了她公司大老闆兒子的事。
“溫家的小少爺才多大,十九歲!來趟公司就勾引上了我們公司比他大二十歲的總監,還把人搞懷孕了,自己又不想擔責,現在想着法兒讓我們總監去打胎,真是道德的淪喪!”
步梨嘴裡正嚼着丸子,聽到這兒差點沒噎到,“你老闆是叫溫宋元嗎?”
陳子佳驚訝地點點頭,“對啊,你認識?”
步梨點點頭,“可溫宋元唯一的兒子不是死了嗎?”
步梨知道些溫家的事。溫宋元便是沈思筝的親舅舅,溫宋元的兒子溫故是沈思筝的親表哥,特戰隊的特種兵,七年前在執行任務時犧牲了。
陳子佳啧啧了兩聲,說道:“是啊,現在這個叫溫禮,是溫家領養的,可到底不是親生的,我覺得跟他說話時,他骨子裡都透着賤兮兮的感覺。”
有人笑着猜測:“你怎麼知道不是親生的?說不定就是你老闆在外面的私生子,這下有理由給叫回來了呢。”
陳子佳搖搖頭,“應該不會吧,他跟我們老闆一點兒也不像。”
“......”
後面讨論了沒幾句,這事便被一個富豪養的小三上位的八卦取代了。
步梨也沒繼續問,她原想問問沈思筝的,可想了想,都是一些謠言八卦,她何必要主動提當年的傷心事戳她的痛處。
最終還是作罷。
吃過飯,班長又提議去KTV,步梨不太喜歡太吵鬧的地方,便與大家道了别。
她剛出餐廳沒走多遠,便見到在外面等她的陸時生。
“吃得如何?”他淡淡問了句。
“中規中矩吧。”步梨道,“在這兒逛逛?”